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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微臣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講?」
「但問無妨。」
「您是如何知道下官這些年在縣裡勸學的?」徽州離著上京幾千里遠,連當地的知府都不知曉這些事。
宋玉竹微笑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朕自不會辜負了你們的一腔熱血。」
賀寧心頭一震,俯首磕頭道:「下官明白了!」
第153章 福州知府
封賞安排到巳時就結束了,剩下的明日再繼續。因為有不少年紀略大的官員,讓他們一直頂著太陽站在下面怕身體吃不消。
時間差不多,宋玉竹率先離開,下面的官員們也紛紛離去,有相熟的三五成群聚在起,去附近的酒樓里吃午飯。
有人藉此機會多結交幾個朋友,這麼好的機會可不常有,萬一能攀上高枝興許以後的仕途就一帆風順了。
韓松站在最後面,聽到上面說今日會議結束後便轉身打算離開。
剛抬腳就被身邊的縣令叫:「哎呀韓大人,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這幾日怎麼沒見到你們呀?」
說話的人叫劉舟亭是平北縣縣令,平南與平北中雖然只有一字只差,但兩地的生活卻截然不同。
平北縣沒有沙丘,土地更肥沃一些,所以當地的百姓也比平南縣富裕許多。
然而兩縣積怨頗深,縣令之間也相互看不對眼,起初是因為一片耕地。
兩縣交界處有一塊肥沃的田地,那塊田地雖然離著平北縣更近,但自古都是平南縣百姓在耕種。前些年突然被平北縣的富紳霸占了去,當地百姓然不願意,便跟對方起了衝突。
沒想到劉舟亭竟然帶著衙役將平南縣的百姓抓進了衙門,強行將這一片地畫押到了平北縣。
韓松得知了此事後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他先是去衙門理論卻被拒之門外,上報給州府,又遲遲等不到消息,最後沒辦法只能帶著幾百個民丁將地搶了回來,自此二人的梁子結下。
韓松冷冷的道:「劉大人多慮了,這幾日借住在朋友家中,沒有出門自然見不到。」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韓大人又帶著小廝擠在哪顆樹下呢。」
來時的路上韓松和毛豆在樹下休息,恰好被劉舟亭看見,他還故意趕著馬車從二人身邊經過藉此嘲諷。
「敬懷,怎麼還不走啊!」不遠處,徐冰正朝他招手。
「哎,這就來了。」
韓松扭頭道:「有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已吧。」說罷急步朝徐冰走去,留下滿臉驚恐的劉縣令。
那……那是左相徐冰?!
他…他他他怎麼跟相爺認識啊!
見兩人熟絡的模樣,劉舟亭的臉瞬間像打翻了染坊,由紅變黑最後慘白。完了完了,自己可把人得罪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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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松走過來,徐冰沒詢問他剛才發生的事,他知道自己這朋友好面子,斷不會開口求自己幫忙。
「聽說城中新開了一家酒樓,味道非常不錯,陪我去嘗一嘗?」
韓松笑道:「有何不可?」
二人步行來到鮮味居,這一家南方人開的酒樓,裡面布置的清新又雅致,招牌菜都是南方的菜系,以鮮著稱。
相府的人已經提前訂好了雅間,二人上了樓坐在矮塌上閒聊起來。
韓松端起茶壺給徐冰倒上茶水,自己也斟滿。
「廷芳,我心中有個疑惑,這次受賞的官員,許多人做的事並未上報到朝廷,皇上是如何得知的呢?」
徐冰端起茶杯潤了潤喉,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這件事我也說不清,只能告訴你一件事,當年我們從徐州北上攻打盛軍時,一夜之間他就能繪出附近的山形地貌。」
韓松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說陛下還真是金龍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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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疑惑的還有隔壁的雅間裡的人。
從福州來的二十多個官員們端坐在一起,為首的自然就是福州知府朱弼。
他手裡把玩著一對價值連城的和田玉核桃,臉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你說這些事他是怎麼知道呢?」朱弼突然開口,語氣中除了疑惑絲毫沒有對皇上的尊重。
坐在他下首的同知劉畔道:「下官覺得,恐怕是皇上在各地安插了耳目,所以才這樣清楚。」
「那你說,咱們福州有他的耳目嗎?」
劉泮賠笑道:「自……自然是沒有的。」
若真有還能讓他逍遙到如今?
誰不知道福州知府朱弼外號朱聖人,不光自比皇上在當地建造了宮殿,還娶了上百位女子為妃,是實打實的土皇帝。
百姓敢怒不敢言,卻也拿他沒什麼辦法,一是福州離著上京太遠,想要把消息傳遞出去困難重重。
二來朱弼的手段實在過於殘忍,一旦被他發現會禍及親人,所以大家一直都忍耐著。
這次來上京參加官員會議,朱弼原本想隨便選幾個自己的手下過來應付應付。
結果聽聞入京還要查驗,沒辦法只能將各縣的縣令提前叫到州府,中途對他們威逼利誘,敢來上京胡說八道,小心自己的親人!
一位縣令小聲道:「興許……興許皇上真是金龍轉世,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
朱弼搓這核桃的手加快速度,突然一枚玉核桃脫手而出,掉在地上彈了出去。
那縣令嚇了一跳,連忙彎腰幫他撿了起來,顫巍巍雙手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