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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大門,幾個人依次而入,終於看見了這個神秘的玄衣樓主。
只見他背著手站在窗邊,身穿玄色長袍,頭髮用烏金冠束在腦後,臉上則帶了一枚玄鐵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
常明道長率先開口:「閣下便是這玄衣樓的樓主嗎?」
趙驍轉過身頷首:「正是。」
常明皺眉:「那您為何要戴著面具,藏頭露尾,難不成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趙驍不惱,把提前準備好的台詞說出來:「玄衣樓招的是對付朝廷的助力,而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人,你若信不過我自然可以離去。」
常明抱著胳膊退到一旁,做觀望的態度。
另一個人抱拳走上前道:「我叫白一舟,徐州安平縣人士。雖不知您什麼來頭,但衝著這玄衣樓對抗朝廷,我便要加入!」
此人目光磊落,身上穿的舊衣洗的發白,自他進門開始便只喝茶,說明他手頭拮据。有如此本領卻不願為朝廷賣命,倒是個可以招攬的。
「聽聞你在武行學過拳腳功夫?」
白一舟轉頭看向旁邊的宋玉竹。「是,雖不能以一敵百,但打十個八個壯漢還是不成問題的!」
宋玉竹突然問出一個犀利了問題:「大軍攻城那日你在哪?」
白一舟神色戚戚道:「那日我護送恩人去夢都避難,等回來時已經晚了……」若是自己留在徐州,雖救不了所有人,但也能救下十幾個孩子啊!
宋玉竹點點頭,讓下一個人繼續說。
第三個開口的是名女子,她長像很普通,個子不高,身材瘦小,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誰家的小丫頭誤闖進來。
女人側身給玄鷹行了一禮:「奴家肖細妮。」
宋玉竹坐直身體,田小波冊子上可沒有這姑娘的記錄。
「奴家是奉張姨娘之命,特地來此面見大人的。」
趙驍道:「不知白虹閣的姑娘來我這有何貴幹?」
肖細娘從肩頭拿下一個包裹,雙手呈了上去。趙驍打開一看,裡面居然裝著一沓銀票!
「張姨娘說,我們同為一路上的人,本該互相幫扶,但她身為女子有諸多不便,以後便仰仗玄衣樓了。」
宋玉竹沒想到張姨娘會派人送銀錢過來!這些銀票少說也得有上萬兩,出手還真是闊綽。果然應了那些乞丐的話,此女子雖身處勾欄卻有俠心義膽!
肖細娘送完銀子便走了,還剩下兩人未介紹自家,其中一個就是剛剛坐在大堂中央最顯眼的那位「孔雀」公子。
「輪到我了嗎?我姓柳,家中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柳三郎,幸會啊幸會。」柳三笑眯眯的抱拳跟大夥敬了敬。見沒人搭理他也不尷尬,「嘩啦」一聲打開摺扇在胸前搖。
趙驍詢問:「你為何要加入玄衣樓?」
「他們為什麼來的,我自然也一樣。」
「你擅長什麼?」
「我功夫還成,學過兩年書法繪畫,還會搖骰子算不算?」
宋玉竹皺起眉,覺得這人滿口謊話不像是要加入玄衣樓,反而像是來找樂子的。
「柳公子,你若無意加入請自行離開,玄衣樓不是玩樂的地方。」
柳三笑眯眯的走到宋玉竹身邊,拿扇子抬起他下巴道:「小公子在這玄衣樓里是什麼角色?是負責招攬新人的嗎?」
還沒等宋玉竹說話,趙驍已經出手了!
只見他抓起旁邊的茶杯,朝柳三扔了過去,剛好擦著宋玉竹的鼻尖打在柳三的手上。摺扇脫手而出,和茶碗一起掉在旁邊的地板上
「咔嚓!」茶碗碎裂,屋子裡瞬間變的異常安靜。
「哎呀呀,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玄鷹大人好大的脾氣啊。」柳三郎甩了甩手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彎腰撿起摺扇,突然返身以迅雷之勢朝趙驍攻去。
宋玉竹驚駭道:「小心!」
趙驍早有防備,他身上沒攜帶武器,隨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個石頭擺件擋住柳三郎這一擊,同時抬腿踹了過去。
柳三郎側身躲開一記鞭腿,再次拿摺扇擊打過來,兩人似乎有意在試探對方,所以並沒有殺意。
趙驍的功夫沒有路數,都是他在生死之間自己悟出來的,打起來也沒什麼章法,怎麼狠怎麼來,專往下三路攻擊。柳三郎不同,他
雖然性子油滑,學的卻是正統派系功夫,幾十招下來已經見了頹勢。
在吃了一拳後,柳三借力後退幾步拉開與趙驍的距離:「不打了,打不過!玄鷹大人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風,請求加入玄衣樓!」
宋玉竹被他前後變臉的功夫驚訝的不輕,幸好有趙驍在這坐鎮,要是自己一個人未必能應付了他。
「你既然想要加入玄衣樓,便真誠一些,莫要把人當猴子耍。」
柳三郎收起嬉笑的表情,對宋玉竹稽首道:「我是江南柳家的幼子,過去的名字不提也罷,如今在江湖上有個混名叫柳燕子,善使輕功和暗器,如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願效犬馬之勞。」
常明道長驚訝道:「江南柳家?可是那漕運的柳家?」
柳燕子垂著雙眸點點頭:「正是。」
後面那個還未介紹的老者開口說:「三年前柳家慘遭滅門,你……你竟還活著?」
柳燕子苦笑:「我自幼喜愛功夫,十二歲拜在天守山一禪大師門下,後來師父仙逝,我便獨自一人下山遊歷。突聞家中噩耗,匆忙趕了回去,沒想到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