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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口中又找到關押在水牢里陳海牛的大兒子陳大勇,以及兩個孫子陳俊和陳美。
三人都瘦的不成人樣了,特別是最小的陳美,他今年不過九歲,長達三個月的關押,每日只能吃幾個果子飽腹,整個人瘦成一副骨架,都不能自己走路了。
剌果看到朝思暮想的兒子們,頓時泣不成聲,她將小兒子摟在懷裡不斷安撫,還從懷裡拿出煮熟的鳥蛋餵他吃。
趙驍連忙阻止了剌果:「他身體太虛弱了,先吃些好消化的米粥,等恢復好了再吃鳥蛋。」
陳大勇見到趙驍,邊哭邊跪地磕頭:「將軍,您真來救我們了!父親臨走前說大啟不會不管我們的,一定會派人救我們回去,沒想到你們的真來了!」
趙驍將他扶起來道:「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陳大勇搖搖頭道:「不晚,您只要來了,還記得我們就不晚!」
寒暄了幾句,趙驍看出他很疲憊,被關押了這麼久,身體和心理都遭受了不少磨難。
招呼士兵幫陳大勇一家安排住的地方:「時候不早了,你們去換身衣服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再聊。」
「哎。」
送走他們後,安豐滿臉雀躍的走上前道:「將軍!」
趙驍上下打量他道:「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安豐忍不住一笑:「您跟皇上問的話一模一樣。」
提起宋玉竹趙驍心中一悸,連聲音都放輕了:「他也問過你相同的話?」
「嗯,出發前屬下進宮面聖,皇上詢問過我臉上的傷。這傷是打倭寇時不小心被砍了一刀,傷到了眼睛。」安豐掀起眼罩,露出眼睛上猙獰的疤痕。
「皇上……他還好嗎?」
「您指的是……」
「他身體好嗎?」
「挺好的,至少屬下沒聽說過皇上病了。」
趙驍紅著耳朵,慌亂的點了點頭,那副模樣跟往日呼風喚雨的大將軍反差非常大,倒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後生。
安豐是過來人,已經猜到他與皇上的關係,不過作為下屬不敢貿然詢問這種事,只好岔開話題道:「將軍,你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來時怎麼沒看見你們?」
「昨天夜裡才趕到,看見你們留下的戰船,在岸上找到倖存的人詢問,一路急行軍追了過來。」
「怪不得,幸好您來了,不然屬下還真不敢貿然攻進城裡。」
趙驍有些疑惑:「你們是怎麼知道這裡有個柔佛州的?」
安豐從懷裡掏出那副海輿圖:「這是皇上交給我的,說這裡是大啟的領土,遭受了侵略,讓末將帶兵前來支援。」
趙驍看了看輿圖,心中猜測肯定是玉竹在地圖上看見了這裡,興許這會他正看著自己。
想到這他激動的心跳加速,恨不得立馬飛回大啟,緊緊的抱住他,在他耳邊訴說自己的思念。
安豐見他發呆,不敢上前打擾,找到葛中順和陳靖閒聊起來。
「小葛,你們走了這麼久都去了哪裡啊?」
提起這些,葛中順可一肚子話說:「嗨,別提了!我這輩子可算是見過世面了!」
真要說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只撿著重要的事,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出海來到柔佛州,發現當地土著人的首領竟然是大啟人,將軍收復了這裡,還封了首領為郡主。
安豐道:「怪不得他們會說漢語。」
「從這裡出發我們在海上航行了幾個月,那段日子是最難熬的時候,每天都做重複的事,士兵們看海看的都快膩了。」
這個安豐深有體會,當初從大啟出發,航行了三個多月才找到柔佛州,中途船上的士兵們鬧著要回家,自己差點壓制不住他們。可想而知,這一路趙將軍經受了多大的壓力。
「後來我們到了那些夷人口中的國家,見到了許多白皮膚藍眼睛的人,他們說的話咱是一句都聽不懂,嘰里咕嚕跟鳥叫似的。」
「哈哈哈哈哈!」
葛中順說話逗趣,嗓門又響亮,不一會就圍了一大圈士兵,過來聽熱鬧。
他提起西方那的女人,皮膚白的像雪,胸口的□□像大饅頭時,不少兵蛋子都紅了臉。
有人吆喝了一聲:「葛校尉,夷女那麼好,你咋沒領回來一個?」
葛中順擺擺手道:「那些姑娘看著好看,身上的味大著呢,離著一丈遠都能聞到那股臭鹹魚味!」
「哈哈哈哈哈……」大夥忍不住又鬨笑起來。
他講完了安豐又催促陳靖也說幾句,陳靖為人穩重,說出的話雖不如葛校尉逗趣,但勝在真實,把大家吸引的都安靜下來,聆聽他的聲音。
「我們到了馬薩港口時,當地的官府想要打劫我們的船隻,當時海上來了上百艘小船,幾乎將希望號困住,岸邊也圍了上千兵馬,一旦我們下了船,必然要大戰一場。」
周圍的士兵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著陳靖。
「趙將軍一見這陣勢那還得了?直接扭轉船身,讓士兵們用火炮狂轟濫,將馬薩港口炸成了平地!」
「乾的好!就該讓他們嘗嘗大炮的威力!」士兵們紛紛起鬨叫起好來。
「後來呢?」安豐追問道。
「後來咱們的火器在西方出了名,他們都知道希望號上有火炮,威力驚人,對咱們都是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