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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百姓掌握不好燒煤的技巧,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如今有了帶煙囪的爐子,士兵們輕鬆掌握燒煤的技巧。爐子上面還能放小鍋和水壺,燒水煮麵泡茶,行軍途中使用,非常方便。
這次北上行軍,他提前命人打造出幾百個爐子,用來給士兵們取暖。
趙驍掀開門帘,搓著手走了進來:「嘶,這鬼天氣怎麼越來越冷了?」
宋玉竹看了眼地圖上的天氣預報,今天零下十九度,雖然不如冬天最冷的時候氣溫低,但這地處平原,周圍沒有山擋著,冷風刺骨,體感溫度自然更低。
不過低溫也有一個非常好的地方,黃河上的冰很厚,完全可以禁住大軍橫渡。不然這麼多人馬過河還是個麻煩事。
「快過來烤烤火。」宋玉竹收起畫了大半的地圖,從爐子上拎起水壺,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上午我聽說盛朝派來使者,要來議和?」
宋玉竹點頭:「嗯,他們說把秦嶺以南讓給我們,隔山而治。」
趙驍:「咱們都打到這了,他們才想起求和,是不是太晚了?」
宋玉竹也沒打算議和,此行就是要推翻盛朝,暫草不除根,將來必留後患。
盛朝派來議和的倒霉蛋是禮部侍郎劉藺,此人三十出頭,面白無須,人長的倒是極為端正。
來之前劉藺就知道這事成不了,那群老傢伙還活在大盛朝春秋鼎盛的幻想里,絲毫不在意承天軍現在什麼勢頭。
不過來都來了,就算不能議和也得拖幾日,否則回去不好交差。
營帳外有守衛傳話:「王爺,劉大人又來了。」
宋玉竹挑挑眉,跟趙驍道:「待會你見見這人,挺有意思的。」
「讓他進來吧。」
劉藺掀開門帘走了進來,拱手道:「承天王安好,這位是趙將軍吧?」
趙驍嗯了一聲,算是答覆。
劉藺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臉上露出驚艷的表情:「久仰趙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英姿不凡!」
宋玉竹忍不住笑起來,這人怕是個顏控,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
「哎呀,徐州果然是人傑地靈!」劉藺感慨道,兩位領導都長的這麼好看,讓他心生好感,有機會他一定要去徐州看看……
趙驍被他看的面色不虞,重重的咳了一聲。
劉藺趕緊收回目光,後頸一涼,感覺到了殺意。
宋玉竹:「劉大人,坐吧。」
「哎。」劉藺自己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宋玉竹身邊,還是承天王更俊俏些,看著壓力也小。
「天王,咱們上午說到哪了?」
宋玉竹道:「北邸燕王謀朝篡位失敗,被車裂而亡。」
「啊,對對對,天王可知道他的妻妾子嗣後來如何?」
「如何?」
劉藺幽幽道:「他的正妻胡爾氏被切成了人彘,關外豬圈中活了三年,兩個兒子被宮刑後送到宮中做雜役,一輩子不允許站起來。」
宋玉竹感慨:「那還真是慘啊。」
「是啊,追根究底是因為燕王狂妄自大,妄圖篡位最後才釀成惡果。」
趙驍聽明白了,這孫子是在講故事這嚇唬他們呢。
「天王自我見你第一眼開始,就知道你不是壞人,你眼中帶著對眾生的憐憫。」
宋玉竹眯眼笑道:「啊,那你恐怕看錯了。」
「難道您非要陷萬民與戰火而不顧嗎?」
「如今可是盛朝陷萬民而不顧。」
劉藺急切道:「竊奪天下,將來恐怕要受天下人所指。」
「盛朝第一任皇帝又是在誰手中竊來的呢?」
劉藺道:「那是因為前朝倒行逆施,百姓生靈塗炭,天朝皇帝是順應天命,解救萬民於水火。」
「現在的盛朝難道與前朝不同嗎?隆武帝在位期間,耽於享樂,嚴刑重稅,百姓苦不堪言,朝中更是官官相護,貪官污吏橫行。」
劉藺臉色漲紅:「這……這也有好官的!」
「好官都在哪?被貶去苦寒之地?被排擠到邊關?還是命其前去議和?」
宋玉竹繼續道:「劉大人可知今年因為雪災死了多少人?朝廷可有撥糧賑災?百姓是否得到妥善安置?」
「我……」
「你們安坐在廟堂之上,怎知黃髮垂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母親為了保護孩子,死死的護在懷裡,竟把孩子活生生憋死?男人們凍爛了手腳,還要給家裡人賺一碗薄粥?」
劉藺沉默了,承天王說的一字不差,如今的盛朝確實與前朝末年沒什麼兩樣。
宋玉竹譏誚道:「現在,你還想勸我嗎?」
「新皇已經登基了……興許以後會好起來的……」這話劉藺說出口,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朝中依舊是那幾個世家把持,皇帝年幼,母家勢力漸漸起來,往後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宋玉竹道:「興許吧,但是時間太久了,百姓等不起,我們也不可能去賭一個孩子能否扶大廈之將傾。」
宋玉竹起身往爐子裡添了兩塊煤,火焰竄高,帳房中越發暖和。
劉藺面色頹喪的起身道:「下官知曉了。但願這天下……能變好吧。」
站在一旁的趙驍開口道:「放心,肯能會越變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