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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想起前段時間夫人提起過經常頭痛,自己還叫了太醫幫忙醫治。
「頭疾跟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自然是有關係,那些日子我因頭疾折磨的身心俱疲,吃了許多藥都沒有效果。後來丫鬟突然跟我說,城外常羲宮裡有位道人專治頭痛病。」
「妾身也是病急亂投醫,便抱著試試的想法去了常羲宮。那人給了臣妾一包藥,不用水沖服,每次頭痛時放在香爐中點燃,聞到那煙的味道就能止痛。」
這藥非常靈,之後每次頭痛她都必須點燃藥止痛,很快那一包藥就用沒了。
蘭秀榮再去求藥的時候,道人告訴她:「此藥只有入了清虛教才能給她,否則就算她出千金都不可能賣給她。」
蘭秀榮先是沒同意,乘坐馬車回了家,誰成想當夜不光頭痛難耐,身上更像是有蟲子在爬一樣,難受的她差點死過去。
祭酒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那藥有問題!」
蘭秀榮點點頭:「妾身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日不用這藥便渾身不舒服,」
第二天她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城外的常羲宮,磕頭求著入了清虛教,也從那道人手中得到了治療頭痛的藥。
入教後的日子跟過去並沒有什麼不同,起先蘭秀榮心裡還存在僥倖,以為清虛教就是普通的道教。
直到第一個十五月圓之夜,她清楚的記得那天是四月十五,她收到教中傳來的消息,讓他們今晚務必來到常羲宮參加拜月儀式。
蘭秀榮找了個藉口悄悄出了城,當晚來到常羲宮外,跟著那些人進入地宮,參加了第一次拜月。
當教主大人點燃神藥時,所有人都陷入了迷幻中,她心裡明白髮生了什麼,可卻無法阻止。
等儀式結束後蘭秀榮得到了一個月的神藥,回到府上稱病三日沒出屋子。
因為不光是身體不適,心裡更是受到了強烈的衝擊,讓她無顏面對自己的夫君和兒女。
可這種事沒辦法控制,在她用完神藥後忍不住又參加了第二次拜月,這次是第三次剛好撞上了玄衣樓,被抓進這裡。
蘭秀榮說完這些話仿佛被抽乾了力氣,她神色淒涼的說:「妾身自作自受該著的,夫君莫要告訴孩子們。」
祭酒擦著鼻涕點點頭:「我知曉。」
蘭秀榮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祭酒的臉道:「與你結為夫婦,我甚是心悅,以後我不在了,你好好照顧孩子們。」說罷起身朝旁邊的牆上撞去。
「秀榮!你要幹什麼!快來人!快來人吶!」祭酒嚇得手足無措,大喊著讓看守的士兵打開門。
外面看守的人趕緊跑過來打開監牢的門,可惜為時已晚。
「秀榮啊,秀榮啊!」祭酒抱著夫人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
「我從來沒怪過你啊!」
二人是少年夫妻,有過情投意合,柔情蜜意。
妻子一直是個溫柔內向的人,讓他疏忽了妻子的身體,最後釀成這般苦果,他悔恨難當。
陸少民聞訊匆匆趕來,見到這慘相也是於心不忍,拍了拍祭酒的肩膀道:「節哀吧,我已經向宮裡求了情,別讓嫂子背上罪名下葬。」
祭酒擦了擦眼睛道:「多謝。」
「孩子那邊好好解釋一下。」
祭酒點點頭踉蹌的站起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我會將亡妻的供詞一五一十默下來。」
第134章 剿滅
祭酒將夫人生前說的事全部默下來交給大理寺後,帶著夫人的遺體回了家。
大理寺卿則帶著這份口供進了宮。
養心殿裡,宋玉竹看著陸少民呈上來的口供眉頭緊鎖,聽蘭夫人的供詞描述,那神藥聽上去非常像後世的鴉片。
宋玉竹心中警鈴大作,上輩子幾乎人人提起鴉片色變,因為這東西曾經差點毀掉整個國家。當年大批鴉片從國外泊來,在自己的國家泛濫,因為這東西非常昂貴,百姓為此傾家蕩產,國家也差點為之亡國。
「大理寺中其他人審問的如何了?」
「回陛下,因為人數眾多還在審問中,最遲明日一早便能有結果了。」
宋玉竹道:「儘快將審問結果報上來,明日早朝朕要用。」
「屬下遵命。」陸少民帶著艱巨的任務匆匆離開,這一百多號人審問完,看來今晚要連軸轉了。
另一邊負責前去玄衣樓探望的白秀也回來了。
「晴娘那邊怎麼樣了?」
「性命無憂,不過流了許多血身體很虛弱,怎麼著也得修養十天半個月才能下來床。」
「還有……那些人在放血的時候傷到了晴娘腳上的筋脈,以後能不能走路還是個未知。」
宋玉竹心疼的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晴娘會受這麼重的傷,清虛教這些人真該死!
「明日我去玄衣樓一趟,看看有沒有辦法幫她治好。」那丫頭腳上的功夫那麼俊,如果以後再也不能走路實在是太可惜了!
「對了,還有一樣東西忘了交給您。」白秀從懷裡掏出手帕,裡面包著指甲蓋大小的一些黑色碎屑。
「這是在地宮裡的一處火盆里找到的,我聞著這東西味道特殊,便取了一些殘渣回來。」
宋玉竹用手搓了搓,又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刺鼻的氨味充斥在鼻尖,正是粗製鴉片的味道!
「陛下,這東西有問題嗎?」白秀見他臉色不好,忍不住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