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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商人聞到了商機,想要投資定製一批織布機,可算下來缺發現,賺的錢並不如以前多。
織布機壓縮了織布時間,老百姓能織出更多的布料,他們把價格壓的太低,商人沒有利潤空間。
這種事是商人無發容忍的,於是幾十個商人聯手打壓腳踏織布機。
他們先是派人在布店裡找麻煩,說織布機織出來的布質量不好,衣服更容易破。
一兩個人說不好,老闆還能應付過去,一連半個月天天都有人說布質量不好,搞得布店老闆不敢收村民們用織布機織的布料。
緊接著商人們又開始大肆宣揚手工布料的優點,幾乎把織布機貶低的一文不值。漸漸的村子裡不再有人使用織布機,而秋海夫妻倆也將家裡的織布機鎖在了倉房裡。
秋海去世後織布機漸漸的被人遺忘,幾個兒子本本分分種田為生,唯獨他的孫子秋二郎對織布機非常感興趣。還仿製了一台,給娘子織布自己用。
前些日子突然有官府的人找上他,詢問他家中是否還有人會做織布機。秋二郎如實回答,說自己會做。
沒想到第二天便被帶著入了京。
老實巴交的農民漢子哪出遠門,又不知道官差帶自己去上京做什麼,這一路心驚膽戰,差點沒嚇出病來。
好在到了上京後,接待他的人非常客氣,詢問了製作織布機的問題,便帶他去工部的雜造局,讓他制一台出來。
秋二郎花了半日的時間便做出一台腳踏織布機。雜造局裡的人對這台織布機嘖嘖稱奇,誇他是個難得做工人才。
秋二郎紅著臉,撓著腮幫子道:「織布機是我爺爺做的,我不過是把爺爺留下的織布機拆開學了學,算不得什麼。」
雜造局的管事詢問:「這麼好的機器,之前怎麼一直沒聽人提起過?」
秋二郎把緣由解釋了一通:「布坊說織布機織出來的布料質量差,把布價壓得太低了,百姓們便捨棄了織布機,依舊用手織。」
「不過我家裡用的布料都是織布機做的,用起來跟手織的一樣!」秋二郎怕他不相信,連忙脫下外袍遞給管事查看。
管事看了看,布料確實跟手工織出來的沒有分別。又讓人準備絲線試了試,織出的布又快又平整,根本不像他們說的那般粗糙。
秋二郎還在織布機原來的基礎上多加了幾條弦,可以排列組合,織出漂亮的花紋。
管事一口敲定,這是個好東西,連忙稟報給上司。
宋玉竹得此事知後,特意獎勵秋二郎白銀千兩,賜八品管造官職,並將腳踏織布機命名為秋氏織布機。
秋氏織布機一經問世,瞬間火遍了大江南北,這可是皇上認同的織布機,商人們再也沒辦法打壓了。
不過無奸不商,他們又從原材料入手,把絲線的價格抬高,即便老百姓想要織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宋玉竹要有準備,之前他便托孫家鏢局在全國各地囤一波絲線,這些原材料剛好可以滿足百姓的需求。
他們織出布後再以統一的價格賣給官府,加工定為一匹布二十文,為了防止百姓只織布不事生產,每家每戶一個月最多可以賣三十匹布,各地官府均不准壓價。
織出的布料售賣到全國各地,還有些販往西域番邦,賺來的錢再去購買絲線。如此反覆,很快這條生產線便成熟了。
百姓有了事干,即便今年田裡收成慘澹,依舊能賺到錢。
後續劉藺又從南方運來新糧,保證百姓都能花錢買到糧食,今年的旱災不任而解。
*
織布機在大啟朝轟動了一時,除了它好用之外,也有不少人看到了機遇。
長治帝對新事物接納度非常高,特別是新發明出的事物,全國各地紛紛興起了一波發明的熱潮。
這是好事,問題是發明出來的東西卻不盡人意。
什麼圓形的馬車,方形的雨傘,還有亂七八糟改形過的織布機,百姓的思維非常有局限性,完全不會創造新的東西。
直到九月末,兩個背著沙石的男人,從魯州千里迢迢趕到上京。
二人先去雜造局報了名,對方一聽他們帶來的是石頭,問都沒問直接拒之門外了。
「爹,我就說這東西沒有人認的,咱們跑了這麼老遠,算是白來了。」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漢蹲在旁邊,滿臉失望道:「這麼好的東西,他們怎麼就不認呢。」
兩人口中說的好東西就是身後背著的棕色石塊。
別看這石頭不起眼,燒制完砸碎了沾水就會快速凝結,變成堅硬的石頭,砸不爛,敲不碎。
老漢也是年輕時偶然間發現這石頭的奇特之處,家裡翻蓋偏房的時候,特意將黃泥牆都換成了這種燒制後的碎石粉,結果過了二十多年,正房都快壞了偏房依舊如新。
他聽聞新帝封賞了發明織布機的後人,心中也蠢蠢欲動,終於耐不住,帶著兒子來到了上京。
來時路上想的很美好,若是封了賞就回去把家裡的老房重新翻蓋,再添一窩豬仔和兩頭大黃牛。
誰成想剛來就吃了閉門羹,人家壓根不認他口中的寶貝。父子倆滿臉愁容,身上帶的盤纏已經花的差不多了,還不知道怎麼回去呢。
正當兩人發愁時,雜造局外又來了幾個人。他們都是上京的富家子弟,最近四處收集新鮮的事物往上送,也不必非得得什麼賞賜,為的就是能在貴人面前露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