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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造反了!」
「啥?!」秦氏瞪大眼睛,仿佛聽了天書似的:「別逗了,他拿什麼造反?」
「這話你問他爹去,我可不知道!反正老三這會兒正要鬧分家呢。」
「那就分唄,反正咱們也虧不了。」醫館的生意不景氣,這幾年虧得比賺的還多,宋橋沒少往裡搭銀子。分開更好,省的以後幫襯他們了。
宋橋擰著眉道:「你把宋玉民忘了?」
秦氏一拍大腿:「老太太那還有他的銀子呢!」就說三房怎麼沒事突然要分家,原來是惦記大房的銀子啊!
那十三萬兩銀子,快抵上半個宋家的家底了,如今宋玉民跟他們走的近,等分家時銀子肯定也得給他們。
「不行,這事我得跟老太太說一聲,不能讓他們這麼分!」秦氏穿上鞋就要去老太太院裡。
宋橋拉住她道:「你先別著急,今個都二十八了,還有兩天就過年了,別讓老太太過不好年!」
「你就不怕他們先開口?」
宋橋了解弟弟:「老三他也不會說的,你管好自己就得了。」說完起身去了新納的妾室屋裡。
秦氏氣的夠嗆,一把將桌子上的茶壺推了下去。「老娘累死累活的操勞,你倒好,天天就知道往那臊窩子裡跑,不管了!銀子愛誰分誰分,老娘不要了!」
「二奶奶,您消消氣。」春紅上前安撫她。
「啪!」秦氏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看清自己什麼身份,不是你該惦記的收收心思,別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春紅臉白了又白,低著頭喃喃的應了一聲,連忙去拿掃把清理屋子。
*
宋橋和宋柏兄弟二人倒是頗有默契,誰都沒提分家的事。可府里已經隱隱察覺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徵兆。
大清早宋玉竹剛起來,宋全便端著一碗雪梨銀耳羹過來:「夫人給您熬的,讓您睡醒了喝。」
雪梨清肺化痰,知道宋玉竹氣管不好,每逢冬日江氏總給他燉這個吃。
宋玉竹喝了一口,便知道這是娘親手熬的,準是又沒睡好覺。
自從他跟父母說了謀反的事後,兩人憂心忡忡,眼底都是黑眼圈。宋玉竹有些後悔告訴他們,特別是江蓉還懷著孕,怕她身體受不了。
「全哥,這幾日你不用在我這伺候了,好好跟家裡人待幾天,咱們初三就得走了。」
宋全笑著說:「行,那走時可別把我落下啊!」
宋玉竹從箱子裡拿出一個荷包扔給他:「接著。」荷包沉甸甸的,裡面裝著銀錠子,足足有上百兩。
「少爺,給我這麼多銀子幹嘛?」
「拿去給小梅母女好好置辦點東西,我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宋全紅著臉傻笑:「好嘞!」
送走宋全,宋玉竹直接去了母親院子,今個是臘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丫鬟們貼著福字和窗花,江蓉挺著肚子幫忙指揮高低。江蓉已經七個月的身孕了,冬天路滑,院子裡都灑了鹽,生怕結冰摔著她。
「娘,您快去歇會。」
江蓉道:「我一天歇著,不累。」
「昨晚又沒睡好吧,你看你眼底都是黑的。」宋玉竹心疼的說。
「還不是你爹,翻來覆去的,擾的人睡不好覺。」
江蓉打了個哈欠:「我去歇會,你在這待著,一會讓廚娘給你煮圓子吃。」
宋玉竹笑著點頭。
不一會宋柏回來了,手裡還拎著兩副藥包。
「爹,這是幹嘛?」
宋柏支支吾吾道:「你娘睡不好覺,我給她抓了兩幅安神的藥。」
好傢夥,合著這倆人都在騙自己呢。宋玉竹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可心裡很不是滋味。
「對不起,讓你們跟著擔心了。」
宋柏握了握兒子的肩膀:「沒事。」
「分家的事,您跟祖母說了嗎?」
宋柏搖頭:「還沒說,我打算過完年再說。你祖母年紀大了,就怕她身體經不住……」
「我知道這些年,你祖母對你有些冷落,其實也不能怪她。」
冷落?那完全就是無視好麼!
宋柏道:「小時候她也是喜歡你的,後來發生了些事情,讓她誤會了。」
宋玉竹有些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宋柏沒瞞著他,把母親說的事跟兒子說了一遍:「其實都是她胡思亂想,你莫要怪她了。」
宋玉竹面色怪異的點了點頭,大概那會是自己剛穿過來忘了偽裝,不過時間太久已經完全記不清了,沒想到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
另一邊,宋全回來後,先跟家裡續了敘舊,第二天一早帶著從徐州買回來的東西,去了後面的雜院。
院子裡小梅正在洗衣裳,孩子背在身後的包裹里嘬著手指,小臉蛋凍的通紅。
宋全一看見小梅,就緊張的說不出話,走到她身邊輕咳了一聲。
小梅聞聲抬起頭,露出個燦爛的笑臉:「宋二哥,你回來啦!」
「嗯……」宋全靦腆的笑笑,從身上拿下包裹遞給她:「給娃娃買的。」
小梅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這怎麼好意思呢。」
「不是值錢的東西,收下吧!」
小梅打開包裹一看,裡面是一個木頭的撥浪鼓,上面刷著紅漆,還畫著荷花和魚,看起來精緻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