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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不習慣我不搭理你而已。」褚雲端給他抓著沒再動。
長得好看是很占便宜的,他含著顆將落未落的淚珠,斜著眼睛瞪過來,說:「那你這意思,以後是準備讓我適應適應習慣習慣?」
褚雲端給他瞪得渾身麻了半邊,肯定不敢答應,傾身過去攬住他的腰,在他哭得濕潤泛紅的眼皮上碰了碰,說:「你就是沒把我當回事,一點兒安全感也不給我。」
「你這萬貫家財的還沒安全感,我才沒有安全感,你爸他們話里話外都覺得我覬覦你的錢呢。」貝銘兩手推在他肩上,噘著嘴說,「我也沒有安全感,你要是跟我離婚了,我就是個帶著拖油瓶的失婚少婦,多可憐。」
「失婚少婦?」氣氛好像陡然變了,褚雲端低頭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前幾天讓錢百萬幫忙找房了,育英幼兒園附近有幾處二手房在售,等過兩天你有時間一起去看看,過戶寫你的名字。」
貝銘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笑了一下,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摸了摸剛剛被他咬過的地方,沒有破,只是牙齒叼起來碰了一下,說:「以後都不說離婚了,行了吧?」
「誰再提一個字誰是狗。」褚雲端兩手緊緊箍在他腰間,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貝銘笑起來,仰著臉朝他的嘴唇吻上去,說:「誰再冷暴力誰是狗。」
並不知這屋子裡到底誰是狗。
當天下午褚雲端雖然換好了整套出門的衣裳,最終卻沒去上班,夫妻兩個在樓上鬧了半天,下樓時老丈人貝建國早就走了,銘盛華抱著孩子在廚房裡做晚飯,心知他們兩個在樓上做什麼鬼。
貝銘一下午沒寫東西,也沒讀書,抱孩子時腰還是酸的,飯桌上跟褚雲端說:「以後在家跟寶寶說話的時候,你說西語,我說英語,爸說中文,從小就給她創造一個良好的語言環境。」
銘盛華說:「家裡沒一張外國人臉,硬是整出語言,到時候別外語沒學好,腦子再給養串台了。」
貝銘夾了口菜:「這叫從小培養語感,贏在起跑線上,孩子要想學地道的外語,必須六歲之前開始接觸,但凡六歲以後再學,那口音就不對了,就像我跟褚雲端,我們倆就算外語說得再流利,在老外面前,別人也能一口聽出來我倆是外國人。」
「那她六歲前接觸的也只有你們倆啊,你倆打小教的就是有口音的,將來她學的也是有口音的。」銘盛華一邊吃粥一邊說。
貝銘倒是沒想到這一茬兒,給他說住了,看向旁邊的褚雲端,褚雲端一直沒開口,其實是不贊同在家裡搞什麼三語教育,雙語就夠了,一共就仨大人,還三個系統同時進行,此時被他盯著不得不開口,說:「聽錄音?」總不能零歲就開始請外教吧?
貝銘一拍大腿:「對,我們倆平時可以跟她對話,不對話的時候就給她聽錄音。」
本來是吃飯的時候順嘴一說,褚雲端以為這事就算完了,沒兩天貝銘跟貝桁待在一塊兒的時候竟然真的開始說英語,貝桁一個無齒小兒,爹媽都叫不全,顯然沒有對話能力,貝銘也不嫌尷尬,硬是能一個人嘚嘚半天,對話倒也簡單,無非是些你餓了嗎?你渴了嗎?你拉粑粑了嗎?之類的。
褚雲端見他這樣,自己不得不跟著卷了起來,主要他不捲貝銘也逼著他卷,每天還得檢查他跟貝桁說了幾句,都說的什麼內容。
育英幼兒園那房子比新區這邊的別墅小得多,二手樓房,複式,十一樓頂層,上下共四室一廳,帶一個露台,貴得銘盛華直咋舌,好在幼兒園旁邊就是女子小學,到時候能直接升學,也不算虧。
過戶的時候乾脆利落寫的貝銘的名字,當事人沒跟以前似的客氣,他爸反倒不好意思了,悄悄問:「你跟褚雲端說好了?」
貝銘:「他自己提的,我琢磨著反正是夫妻共同財產,寫誰不是都一樣嗎?」
他嘴上說得瀟灑,心裡卻還是忍不住有點小激動,這還是第一套寫著他名字的房子,全款買的,就算乾癮也是過了癮了。
房子辦完手續開始裝修,打算是等貝桁三歲入學的時候搬過來。
貝銘覺得這輩子他就沒這麼費心勞神過,只要一眼看不住,裝修工人就開始偷奸耍滑,上午褚雲端過來監工,下午他過來監工,室內設計師也就剛開始出個方案,交過錢,跟工程的時候人就不見了,電鑽嗡嗡的跟鑽在貝銘腦仁兒上似的,屋子裡一整天塵土飛揚。露台上定做了個陽光房,銷售推銷的時候倒是很好說話,圍著夫妻倆大哥長大哥短,拍著胸脯保證一個月就能做完,結果錢交完了,廠家遲遲不發貨,旁邊刷牆漆的工人跟那家合作過很多次,一邊幹活一邊笑著說:「他打保證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個月肯定交不了工,他們家向來出貨慢。」
貝銘半開玩笑半是急:「那你當時不提醒我?」
這些人都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久了,大部分業主都是舉全家之力辛勞半輩子才買這麼個房,不好打交道,因此趕緊油嘴滑舌說:「慢工出細活嘛,質量好。」
如此小半年,房子終於算是裝完了,又晾兩年,正好趕上貝桁上學。
搬家那天貝銘跟鄭志請了個假,讓他有事隨時聯繫,他這兩天就不去學校了。鄭志倒是聽說過他搬家的事,孩子已經快三歲,馬上要上幼兒園,貝銘博士也快畢業,鄭志算是看著他長大,猶豫了一下,說:「你考不考慮留校?要是想留校,你這個專業,最好是有一段時間的海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