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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燃原本虛虛握住的手指用了力,而後舒出一口氣,露出抹笑:「行,我等你。」
謝長明輕輕嘆了聲,依舊用著黑狼的形態低聲道:「答應我,出去不要主動提起我的存在,如果其餘人問發生了什麼,你答不知道就好。」
諶燃應得很爽快:「沒問題,我就說睡了一覺,什麼都沒看到。」
他們已經抵達裂縫的邊緣。
在徹底脫離這片黑暗前,謝長明垂頭與諶燃對視一眼,然後朝他頷首:「我只能將你送到這裡,外面有人在尋你,回見。」
諶燃點頭:「好。」
幾乎是他回答的同一時間,謝長明鬆了手,在諶燃的注視下幻化成煙霧上升消失。
諶燃將竹蜻蜓放到頭頂,跟著消失的煙霧一併飛出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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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堂內。
學院大陣啟動成功,徹底封鎖了那些心魔出逃的路,少有幾隻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心魔也被武華等人揪了出來丟入大陣。
可是將整個偏塔都翻了個遍,他們依舊沒有找到諶燃的蹤跡。
陳景明和冷豐的通訊沒有斷開,兩方都沒有什麼好消息,現在來看完全就是凶多吉少的情況。
眾人的心情一沉再沉,幾乎是沉到了谷底。
唯獨集音鬼還悠哉得很,它時不時就安慰冷豐一句:「你放心吧,沒事的,沒事的。」
冷豐瞥它一眼,自動屏蔽掉它的聲音。
集音鬼飄了飄去,剛想再念叨幾句,就見自家王從旁邊不遠處的裂縫中現了身,然後原地消失。
!!!
集音鬼精神一振,連忙按照王的傳音複述道:「沒事了,被抓走的人現在應該在護法大陣陣眼處。」
冷豐瞳孔微縮,「你確定?」
「確定。」集音鬼聲音多了幾分底氣,「趕緊過去找吧,他沒事。」
通訊石另一邊的陳景明聽得清楚。
他腳步一滑調轉方向,邊喊武華幾人去陣眼,邊朝那裡跑去。
一陣兵荒馬亂後,眾人終於在大陣陣眼處找到了諶燃。
靈氣上升下落緩慢流轉,諶燃就躺在陣眼中間。
他雙眸緊閉,接受著陣法靈氣滋養。
看到確認安全的諶燃,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龍池嗷叫著撲上去,擰起諶燃的衣領就想搖晃兩下,然後想了想還是抑制住了這個想法。
白離把龍池推到旁邊呆著,自己上手將諶燃扛了起來。
「沒有傷,只是暈了過去。」
行如朝武華點頭示意,「以防萬一,還是送到茶米那邊再檢查一下。」
武華還要繼續鎮守大陣,他微微頷首:「景明和白離帶諶燃去一趟。」
「我還需要繼續鎮守大陣,幾位也請自便吧,若無事,我們明日就能再見。」武華又向程鴻啟等人道。
危機解決,程鴻啟幾人也沒必要再繼續呆在這裡。
他們站在陣眼外圍朝武華行了一禮,準備原路返回。
臨走前,程鴻霽遙遙看一眼昏睡的諶燃。
他勾起唇,現在就已經開始期待那一個將由諶燃開創的盛世。
雙年慶第一個晚上,執法堂經歷天命武器現世與心魔暴動的重重危機,等所有事情安定下來後,天已經蒙蒙亮。
距離第二天的表演賽還有兩個時辰。
人修洞府山。
天剛亮,北堂錯打著哈欠走到洞府門口,開始練習每日不斷的劍法。
練完劍後,他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和他爹,也就是北堂現任家主再吵一架。
北堂錯開著通訊和同樣剛醒的谷寒吐槽:「你說他是不是有病!讓我給謝導師引薦北堂元?我就是張得開這口也不可能幹!」
谷寒失笑:「北堂家主夾在中間也很為難,你體諒體諒?」
「體諒個屁。」北堂錯煩不勝煩,對他那膽小怕事毫無擔當的爹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谷寒正跑步下山前往修煉堂,聞言回憶道:「這次來的好像是北堂二爺?北堂家主沒來吧。」
「沒——」北堂錯拖長著聲音,更煩了,「所以我待會要去當著北堂元、北堂元他爹的面,和那老頭子吵架。」
谷寒無奈安慰道:「好了好了,純吵架也沒有用,能好好聊就好好聊嘛。」
北堂錯耷拉著眉毛,煩躁。
他收起劍,準備去迎接更煩躁的時刻。
谷寒已經和谷卿碰面,準備往人修洞府山這邊來,北堂錯要去找他小叔和堂弟,『坐輪椅』的謝長明就只能交由谷寒接送。
谷卿扒拉著通訊石:「北堂北堂,你待會兒記得問一下慎思的情況,我昨天都聯繫不上她來著。」
提起音慎思,北堂錯也皺起眉:「這都雙年慶第二天了,她還不回來嗎?」
谷寒也是納悶道:「不知道啊,老師說去問陳堂主也不知道問到沒。」
昨天打完擂台,諶燃就和陳景明、白離一起消失了,他們就是想問也沒地方問。
北堂錯應了聲:「我去問問吧,按理說音家這段時間也沒出什麼大事,不應該啊。」
他說著就往山下走去,現在離個人表演賽開始還有近兩個時辰,用來吵一架應該是夠的。
雙年慶這幾天,洞府山上大半是外來客人。
平常還算安靜的時間點,現在已經滿是喧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