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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長老摩挲著茶杯壁,沉默片刻後。
他抬起眸,聲音漸沉:「如果你們願意相信我老頭子,那我可以給你們推薦一個人。」
謝行白問:「哪位?」
侯長老:「關嶼。」
謝行白眯起眸,側頭望向白離,白離也坐直了身體沒說話。
諶燃瞧著侯長老,若有所思,「剛剛關嶼就在樓下吧,您和他關係不錯?」
侯長老垂眸笑了聲:「是啊,至交。如果當初我沒選擇站在關嶼這邊,現在拍賣行里說不得是誰的天地呢。」
這一句里的隱含意思可不要太多。
諶燃靠回座椅,接下來不是他能摻和的話題。
他端起茶杯,示意謝行白和白離來接話茬。
眾人對視了一圈,最終還是看向了白離,他才是這間茶室里唯一能和侯長老平起平坐的人。
白離皺眉道:「侯長老,就單單『至交』兩個字並沒什麼說服力。」
侯長老微微點頭:「當然,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多講一些故事。」
諶燃舉手,滿臉興致勃勃:「侯長老,我想聽當年的拍賣事故。」
侯長老一噎,再開口時有些唏噓:「諶燃導師,您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主動追問拍賣事故的人。」
諶燃端著茶杯直笑,「好不容易逮著個當事人,不問這件事還能問什麼。」
「當事人啊,我還算不上當事人。」
侯長老嘆了聲,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拍賣行是個人情世故的地方,各大勢力都入駐拍賣會後,每次拍賣的寶物展品就有被他們把持的趨勢。」
「挖掘寶物讓其發光發亮是我們這些拍賣師、鑒寶師的責任,但隨著各大勢力的入駐,鑒寶這一點早就不受我們的控制了。」
「後來一部分人不想再堅持,接到什麼家族勢力的寶貝就推什麼寶貝。只有關嶼是個倔性子,他不想只接家族勢力的鑒寶,就在整個輪迴到處走,每次都能趕在拍賣會前帶回各式各樣的驚喜。」
「有時候是珍寶藥材,有時候是陣法丹藥食肆防裝,甚至有時候是一位天才,比如說齊家食肆現在的首席靈廚,就是他先發掘出來的。」
侯長老話說到這裡停頓下來,喝了口茶潤嗓子。
他已經把整個拍賣行的遮羞布掀得一乾二淨,在場哪一個不是人精,單是猜就能猜到故事的後續發展。
侯長老繼續道:「當時拍賣會快開了,有一個人帶著自己新製成的陣法找到關嶼,讓他幫忙推薦給拍賣行。那陣法沒有問題,也確實有資格登上那場拍賣。但問題是拍賣會名額有限,多加一件陣法就必然要撤一件寶物,誰樂意被撤?」
「關嶼就是太倔,死活不和那些人和解,短時間內繁瑣但無關緊要的程序就先略過,他直接用自己的名義把這件陣法送了上去,逼得其餘人只能撤掉一份拍品。」
「再後來,本來沒什麼大問題的陣法在拍賣會上爆炸了,關嶼被剝奪主持拍賣的權力,轉入幕後。」
諶燃不解地問:「所以陣法為什麼會爆炸?」
侯長老搖頭:「不知道,沒人敢查也沒人願意查,陣法也被當場銷毀了。」
諶燃狐疑道:「這麼大事情都沒人調查一下?直接翻篇了?」
「不然呢?」
侯長老反問一句,冷笑開口,「我只是幫關嶼保住留在拍賣會的資格,就落得了如今這個下場,有我老頭子的前車之鑑,誰敢插手?不往關嶼身上潑髒水就已經很不錯了。」
白離沉吟許久,沉聲道:「這只是您的主觀判斷,沒有具體證據,我不可能冒險讓關嶼參與進來。」
侯長老垂眸思考片刻,補充道:「當時那件被撤掉的拍品來自年家,後來那位給關嶼送陣法的陣法師也成為了年家客卿,我私下調查那陣法師時也遭到無數來自年家的阻礙。我一直都在懷疑年家,近年來有些許蛛絲馬跡,但不能作為直接性證據。」
他說著一頓,「另外,當時關嶼被陣法炸斷了四肢性命難保,拍賣行里的各大醫修都被年家警告不能插手,我只能求到三霧學院,最後是年老前輩出手保住了關嶼的命。」
聞言,白離緊繃的神色直接緩了緩,「您該早點提到年老前輩的。」
侯長老笑得有些無奈:「對於年老前輩而言,我和關嶼只是一個求醫者,沒有什麼特殊意思。」
「不,年老只幫該幫之人。」白離說著便站起身,朝侯長老點頭示意,「您稍等。」
他拿出通訊石轉身往外走,估摸著不是去聯繫冷豐就是去聯繫武華。
等白離出了門後,謝行白疑惑問侯長老:「按您的說法,關嶼現在手中的權力應該比您少吧?」
侯長老點頭:「是這樣,但關嶼畢竟是拍賣師出身,他什麼都沒有,唯一還留下來的是鑒寶資格。」
一個只有拍賣會外圍商鋪投票權力,一個只有拍賣會內部鑒寶資格?
有一說一,這樣倒還挺互補。
諶燃又癱回到椅子上去,直覺告訴他,武華和冷豐會同意這件事。
撇開寶物送拍的事情,武器交易的報酬也得好好談。
白離和冷豐、武華聯繫,謝行白在和侯平秋掰扯,談到最後硬是用六把黃階金系武器拿到了一千點貢獻點。
剛剛好,是拍賣會入場席位的兌換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