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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羽歪歪頭,比女性還要精緻的長眉疑惑地皺起:「你不願意嗎?」
他說話間,身上的羽毛緩慢波動。
陽光下,那些紅色羽毛的波紋就像流動的火焰,帶著灼燙的溫度,只一眼就令人心頭髮慌。
北堂元張張嘴,只能不甘地放下黑狼妖。
被放下的小狼崽子蜷縮成團。
它們哀哀地叫喊,耳朵尾巴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諶燃瞧見那哀哀的小小狼,心尖兒都軟了下來,可是鳳羽擱那站著,他不想冒頭。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遙遙傳來:「鳳羽,你拋下本座,就為管這閒事?」
眨眼間,身著冰藍色貼身長裙的女人落到場中。
她額上的藍色菱形碎冰花紋閃著迷離的光。冰藍色順著眼部輪廓,在雙眸眼尾也勾勒出了冰冷銳利的眼妝。
宛如冰雪女王,高高在上睥睨眾人,傲然不可侵。
她鳳眸輕揚,遙遙地盯住鳳羽,目露不善。
聽見聲音,鳳羽摸摸鼻子站起來。
他望向來人,笑容親和:「玖姣,看,小狼崽子可愛不?」
說著,他點點扒拉著自己腳跟死活不撒爪子的一隻狼,神態悠哉。
玖姣微微皺眉,她不耐地望向小狼崽,那眼神如看死狼,涼薄似寒霜。
「嗷……」
小狼被這眼神嚇到了,連連往鳳羽身後躲。
玖姣淡漠開口:「你破壞了場好戲。」
她的嗓音自帶回音般,每說一個字就如歌詠長吟,輕盈悅耳,輕輕叩擊在場眾人的耳膜。
鳳羽搖頭反對:「那會是場血腥的戲。」
「我喜歡。」
玖姣瞥他一眼,然後輕揮衣袖轉過身去,白皙的脖頸如天鵝,高貴傲然,「速來執法堂,你若再敢私自離開,休怪我直接動手。」
望著玖姣躍到半空即將消失的背影,鳳羽只覺得自己頭有點大。
他抬手揉揉太陽穴,然後對上齊天養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叮囑道:「趕緊回到你家大人身邊去吧,待會也別在那個暴力女王眼前晃悠——「
「鳳羽!」
是玖姣含著薄怒的聲音,遙遙穿過雲層,炸得鳳羽耳朵疼。
也懶得等齊天養給他回答,鳳羽邊搖頭邊飛上半空,朝執法堂那邊過去。
等玖姣徹底離開,圍觀的人群猛地鬆了口氣,三兩成群低頭私語。
「後面那位是誰啊?這絕對有紫階的實力!太可怕了!」
「那是海妖女王啊!哪只是實力可怕,人女王要是想折磨你,只要開口唱首歌就能讓你自己捅自己,都不需要她來動手!」
「嘶——原來傳聞是真的啊。」
「鳳凰族王性格溫和,能講道理絕不動手。海妖女王恰好相反,她最不耐煩和人講道理,據說她特別喜歡看生死擂台,兩方都活不下來的那種。」
「……」
諶燃站在大樹後面,眼角抽搐。
得,鳳凰族女王也來了。
一個和平鴿,一個好戰分子,他這是造了什麼孽要被系統坑。
眾人圍繞著五色深淵最強的兩族族王議論不休,北堂光被鳳羽嚇跑了,現在也沒人關注齊天養。
原來的議論中心齊天養已經回過神來。
他連忙抱起縮在地上的小狼崽,一手抱一個,但第三隻可憐崽就沒法帶走。
小狼崽可能知道自己要被拋棄,它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一步三晃走到齊天養腳邊,然後甩起尾巴小心翼翼纏住齊天養的腳脖子,哀哀地叫一聲。
齊天養為難地看小狼們,眼中全是無助,「我、我不能帶你們回去。」
聞言,諶燃三步並兩步跳到他身邊,疑惑地瞧他,「不能帶,那你剛剛爭什麼?」
耳邊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齊天養嚇了一跳。
他連忙回頭,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似的仰頭看諶燃,兩條手臂下意識緊緊抱著兩隻狼,瘦削的小臉滿是驚恐,「你、你——」
「嗨,別緊張,還記得我不。」
北堂錯從諶燃身後竄出來,剛柔並濟的俊臉揚著笑容,笑眯眯地瞧向齊天養。
一年前北堂錯和北堂光爭名額的時候,兩人友好相處了幾天,就在北堂家的家族慶典上。
見到這張臉,齊天養眼前一亮,脆生生地喊:「北堂哥哥!」
他抬步就要衝上前,然後忽然想起了纏住自己的小狼崽,又依依不捨地停住動作,期待地瞧向北堂錯。
北堂錯笑著上前,伸手接過那兩隻小狼崽,笑罵道:「怎麼就為了幾隻狼崽子和北堂元對上了?也不怕挨揍?」
記憶里的齊天養,可是膽小得很。
齊天養下意識抓後腦勺,尷尬道:「剛剛太生氣了,我真的怕北堂元撕了這些小狼。」
他說著還皺起眉,留有後怕。
北堂家家訓強者至上。
自這樣大家族出生,又尚且年歲小沒多少見識,北堂家的大部分年輕人都勢力得很。
他們連天賦較差的北堂錯都瞧不起,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齊家小少爺。
當時齊天養作為來訪客人,都被孤立得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邊緣,巴巴地看著其餘人說說笑笑。
北堂錯也是被孤立的對象之一,他懶得和那群人虛與委蛇,見到齊天養後,就把自己買多的一根糖葫蘆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