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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以謝吾清和謝洪為甚。
面對這般氣勢凌人情緒外露謝行白,他兩半晌沒回過神來。
諶燃跟在謝行白身後走出執法堂。
他步伐緩慢,唇角微抽,看上去有幾分無奈。
冷豐三人齊齊望向諶燃,目露疑惑。
諶燃看他們,然後朝謝行白努了努嘴,雙手一攤,面上儘是無辜,什麼話也沒說。
很明顯,這是謝行白他自己闖出來、自己要罵人的。
和諶燃沒關係,諶燃很無辜。
弄清楚諶燃想表達的意思後,冷豐只感覺自己額角的青筋在瘋狂抽搐。
溫愚是完全不在狀態中,他上下打量一眼謝行白,猛地皺眉:「你是何人?」
謝行白聲音極冷:「三霧學院導師,謝行白。」
謝洪在溫愚身側解釋一句:「這是我們謝家的三爺。」
謝行白突然暴躁反駁道:「十年前,我留下本命武器自願脫離謝家,早已與謝家無關!」
謝洪被懟的面色一僵,訕訕閉了嘴。
溫愚眉頭皺得更緊:「所以現在是在做什麼?你們謝家自己的事情還沒理清楚?」
謝吾清吸了口氣,冷靜道:「溫大人息怒,他只是與我鬧了矛盾罷了。」
他說完快速看向謝行白,以兄長的姿態溫聲勸道:「行白,你是不是聽了什麼中傷我的流言蜚語,我們才是親兄弟。」
謝行白冷笑一聲,「打住,謝家主,我沒有你這種殺父弒兄的兄弟。」
他把殺父弒兄四個字咬得極重。
謝吾清動作徹底僵住。
全然沒想到謝行白會說出這麼四個字,還是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
他緩緩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謝行白。
「謝家主,當初我留下本命武器自斷後路,你卻拿我的武器誣陷長明。兄長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將長明從謝家除名,是我懦弱,是我沒膽子揭穿這件事。」
謝行白語速緩緩慢下,當著眾人的面,出口的話卻一個字比一個字的沉。
謝吾清和謝洪瞳孔已經瞪得極大,他們往前沖,想要打斷謝行白。
樹上的武華瞬間站直了身子,他隨手揮出一道靈氣,將謝家兩人困在原地。
眨眼間,謝家二人動作一僵,保持著一個極為古怪的動作。
他們無法挪動也無法出聲,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留下瘋狂顫抖的臉部肌肉和一身冷汗。
謝行白的揭穿還在繼續。
就是要這麼多人看著,要所有人都看著,他才有力氣將這十來年的事情和盤托出。
他厲喝道:「謝家主,謝長老,請你們告訴我,謝長明當初無依無靠年弱無力,他是怎麼在一個時辰內就能毀掉我的本命武器?」
一段話說得斬釘截鐵,滿是厭惡與憤怒。
仿佛被冰封了近十年的情緒,都盡數與今天傾泄。
謝吾清和謝洪長大了嘴瘋狂掙扎,卻還是無法移動半分。
溫愚皺眉望向謝吾清:「你們——」不解釋——
他煩躁的聲音卡在喉嚨中,旋即瞪大雙眼,望著謝家二人此時猙獰卻無法移動半分模樣,「這是怎麼回事!」
謝吾清無聲張嘴又合攏,他一臉焦躁地望著溫愚,然後試圖抬手指指自己的喉嚨和腿,面上越發猙獰。
旁邊的謝洪也是同樣姿態。
見狀,溫愚神色沉了沉,謝洪是紫階都束手無策,可見幕後之人實力高強!
他們這樣子太滑稽了,陳景明毫不收斂的咧嘴笑,「該!」
他可是看見了院長手中那根微微晃動的拂塵!
絕對領域,這一招連白階都能困得死死的。
冷豐瞥他一眼:「收斂點。」
陳景明收了聲音,但繼續咧嘴笑。
在場幾位關鍵人物中,只有諶燃看不見院長的影子。
他好奇地左右瞧一眼:「你們誰出手了嗎?」
冷豐低聲道:「是院長。」
院長——院長?
諶燃聲音一滯,然後立刻閉了閉好奇的大眼睛,想給自己一巴掌。
沒事怎麼就那麼多話呢!
系統小心翼翼上線提醒:「要是監測沒出錯,武華就在你十一點鐘方向的那顆樹上。」
諶燃當聽不見,啟動裝死狀態。
冷豐多看了他兩眼,似是對諶燃這過於平靜的態度有些奇怪。
三霧學院院長可是整個學院的崇拜對象,諶燃之前對院長也是十分的尊敬,他剛進學院那會兒還一直念叨要好好感謝院長。
怎麼現在能見到人了,還平靜得過分呢?
諶燃繼續裝死,一句話沒說。
他心裡已經寫起了萬字逃跑小作文。
謝家那兩人還鬧得歡,他們被定在原地,渾身都不受控制,衣服已經被滲出的冷汗徹底浸透。
現在只能不斷看向溫愚,向他求助。
事情全然不在掌握中,溫愚眉頭快壓到鼻樑上了。
他盯住冷豐語氣不善,「冷豐院長!是你動的手?」
還不待冷豐說話,就有道溫潤似水的聲音從半空蕩下,「不是冷豐,是我。」
聲音溫溫和和,合著風聲,像是一道悠長的吟誦。
溫愚一愣,循聲抬頭。
眾人都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身白衣似雪的武華翩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