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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熙也是抿抿唇, 垂著腦袋臉色通紅。
白離擺手道:「這件事牽連甚廣, 你們進去和謝長歸道個別把, 從明天起, 他就不是三霧學院的學生了。」
聞言,張直喉頭髮緊,有些哽咽。
當年他第一次出任務就犯了致命錯誤,差點失去了這雙腿,是謝長歸及時搭救,他才得以安安穩穩走到現在。
他是的,肖子熙也是的,都曾經被謝長歸無償地幫助。
這些種種過往,堪比救命之恩。
張直和肖子熙撐著腳步,緩慢走進關押謝長歸的地方。
茶米老人治療得當,謝長歸預計甦醒時間,張直、肖子熙二人剛好入塔探望。
而已定罪者被關偏塔後,將要面臨一系列的盤問,其中包括認罪。
負責認罪詢問這一項的是執法堂長老。
他們常年呆在塔中不問世事,最多認識一些導師,審問入偏塔學生時不會有任何偏袒。
塔內首席執法長老名行如。
他年輕時出任務受了重傷,勉強保下一條命但還是落了殘疾。
現在年邁後身形就有矮小佝僂,弓著背,看人做事都得揚起頭。但這絲毫不影響他一身氣勢似猛虎,讓弟子們見他時戰戰兢兢,膽小如鼠。
行如接過審判書,簡單掃了一遍後虎眉緊擰,他望向身側待令的弟子:「這謝長歸,是新晉的七星弟子?」
弟子恭敬回道:「是,他十九歲便突破到了綠階。」
行如眉頭皺得更深:「大好的前途……」
作為三霧學院元老級人物,他有查看一級機密文件的權力,自然知道事情的始末。
侍候在旁的弟子猶豫了一瞬,低聲道:「長歸師兄在學院裡的名聲極好,大家都不相信長歸師兄會謀害導師,現在事情鬧得可能有些不太好聽。」
行如合上文件,淡道:「鐵證如山,鬧也沒用,快到時間了,先進去審問吧。」
感受到行如的不悅後,弟子瞬間噤了聲,快步跟在後面。
同一時間,張直和肖子熙從外面走了進來,正巧撞上要進審問室的行如。
見到行如,張直和肖子熙兩人頓時頭皮發麻,連連低頭見禮:「見過行長老。」
行如掃向他們:「你們進來作甚?」
肖子熙連忙解釋道:「是白離堂主讓我們進來見長歸師兄。」
「白離?」行如微微挑眉,「詳細說說。」
兩人不敢耽擱,小聲將剛剛在外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行如壓下眉,不怒自威:「看來這謝長歸在你們心裡很有幾分地位啊。」
張直低著頭小心翼翼解釋:「長歸師兄救過我們。」
行如『嗯』了聲,不以為意,「想見他就跟我來吧,正好是問罪的時候。」
聞言,張直和肖子熙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心情複雜。
多年崇拜下,哪怕剛剛在外面看了監控石,也沒辦法很快接受謝長歸如今被關押偏塔的事實。
行如開啟鐵門,點燃門旁第一盞油燈,黝黑的長廊瞬間明亮起來。
沿著一盞盞油燈往下走,謝長歸被關在第三個房間中。
這裡類似一個禁閉室,四面八方都是淺褐色的山洞顏色,中間擺著一張石床,床下是修煉的蒲團。
偏塔除了用來定罪反省,還有另一個不為大眾所知的作用——
關押輪迴惡徒。
修煉者如果沒能戰勝心魔,一部分會爆體而亡,另一部分則會走火入魔為欲/望所侵蝕。
後者多淪為燒殺搶掠、為禍一方的強大惡徒。
這種惡徒已經是心魔成靈,沒辦法直接斬殺,只能將它鎮壓住,然後緩慢消磨心魔的能量,送他們去往地獄。
行如明面上是執法堂的大長老,實際的任務是鎮壓惡徒超度亡魂。
幾人來到謝長歸的禁閉室前,屋裡的人還沒徹底甦醒。
行如運起靈氣,大喝一聲:「謝長歸,醒來!」
屬於木系的靈氣如潮水般灌到謝長歸額前,不斷地往他太陽穴鑽。
靈氣聚集到一定程度後,謝長歸渾身一震,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時,就有一陣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右手臂傳來。
劇痛難當,他沒忍住嘶吼一聲,在石床上打起滾來。
「師兄——」
張直連忙上前幾步,目露擔憂。
他望著石床上痛得打滾的人,回身看向行如,懇求道:「大長老,您幫幫他吧!」
行如面色未變:「幫不了,鬼魂封印,人修無能為力。」
張直想起來監控石中的那一段段,張了張嘴,黯然低頭沒說話了。
肖子熙閉上眼,終究是忍不住道:「他的手臂,真的治不好了嗎?」
「我不是醫修。」行如聲音冷漠無情,「讓開,要問罪了。」
他揮手撇開身體發寒的兩個人,上前一步,立在門前。
同一時刻,空氣中的木系靈氣涌動成一根又一根香燭的形狀,然後緩慢地向謝長歸靠近。
這是行如天階本命武器第一式:吐真言。
被木系靈氣包裹後,不管謝長歸嘴上怎麼說,他的心裡所想都會通過木系靈氣傳到香燭中,然後被醒神香一五一十地全部複述出來。
醒神香已燃,行如厲喝道:「謝長歸!指使族中之人謀害謝長明及諶燃,此罪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