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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明淡淡望他,「如果不是我,那你想見到誰?」
「嗬、嗬——」謝長歸絕望地笑,他喉嚨漏了風般,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
謝長明半蹲下身,紅眸隨意打量一下謝長歸泥濘滿身的狼狽模樣,淡聲道:「與謝家對接的那個地獄鬼魂,是誰?說出來,我就讓你活著。」
謝長歸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
失神了半晌,他才重新張開嘴巴,嗓音嗬嗬漏風,近乎發不出聲。
他一字一個唇形的張合:「冥、王。」
無聲的唇形,但謝長明看清楚了。
謝長明沉默片刻,再問道:「你去過地獄?」
謝長歸無力地點了頭。
謝長明問:「地獄通道在這裡?」
反問句,用的肯定句的語氣。
謝長歸的視線穿過謝長明,投向他身後的那個藍色光圈,眼神緩緩失去了焦距。
謝長明站起身來,抬手將毫不留情的一掌靈氣打向謝長歸。
謝長歸悶哼一聲,徹底昏厥。
謝長明重又轉過身,盯著藍色光圈,眼神逐漸冰冷。
下一瞬,蓬勃的靈氣透體而出,往上攀岩,鑽入大地的每一條裂縫中。
頭頂裂縫瞬間併攏,最後一絲光芒也消失不見。
同樣消失不見的還有謝長明、倒在地上的兩人以及那道通往地獄的藍色光圈。
——
地獄裡有一片蔚藍的海域,裡面安安靜靜,長期無鬼居住,也無鬼敢來。
原因無他,海域旁側,就是冥王的宮殿。
謝長明行走在平靜似死海的海域中,周身氣息逐漸落滿寒霜。
等他走出深海,浮到海面後,四處巡邏的鬼魂才終於發現了這邊不同尋常的蹤跡。
巡邏鬼魂匆匆趕到,如臨大敵,卻在見到海面身影的那一刻,全部怔住。
領頭的水域鬼一個激靈回神,連忙上前單膝跪地:「王!」
其餘巡邏鬼終於反應過來,海浪一般跪地低頭,齊聲喝道:「見過冥王大人!」
謝長明立在海面上,將眾鬼掃視一圈,淡聲道:「除了水域,其餘都退下。」
眾鬼齊聲應道:「是!」
水域鬼再打一個激靈,作為少數以人型現身的鬼魂,肉眼可見它緊張時繃起的肌肉。
等周圍無鬼,謝長明才淡聲道:「這海底有一條通往輪迴的路,處理掉,徹查海底。」
水域鬼瞪大眼,然後在謝長明平靜的注視下瘋狂叩首,「是!屬下知錯,這就處理!」
蒼天啊大地啊要鬼命啊!
這可是王宮旁邊!
哪個鬼喪心病狂在這裡搞事情!
它目送著謝長明往王宮走去,然後悶悶地想,估計又是前冥王那混蛋,都退位不知道多少年了還在搞事情。
王宮。
「王回來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在傳聲鬼的驚恐聲中,傳遍了每一座鬼府。
地獄三大鬼王,五大鬼將,百大冥使,不管在做什麼,聞聲立刻連滾帶爬沖向王宮。
其中有五個在輪迴世界找人,最後總計到場一百零三鬼。
浩浩蕩蕩,化成人形後看起來烏泱泱的一片。
它們誠惶誠恐地等在大廳中,安靜得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聽得見。
直至謝長明走入殿中,坐上大廳之上的血紅寶座。
「參見王!」
眾鬼齊聲參拜。
謝長明環視一圈,平靜開口:「三件事。」
殿前鬼一個激靈,挺起腰杆開始記筆記。
「一,王宮旁邊出現通往輪迴的通道,估計存在時間十年以上。」
眾鬼譁然。
剛還昏昏欲睡的鬼全部嚇醒了。
「二,防守過於懈怠,還不如直接啟動地獄大陣。」
聞言,眾鬼統一瞧向水域。
只見它低著頭,冷汗嘩嘩直冒。
「三,開啟雲中城通訊,告訴他們海中通道已毀,不用顧忌。」
眾鬼蒙住,胡亂對著眼神——
發生了什麼?
沒聽懂啊!
集音和噬音呢?你們不是出去了一趟嗎!
我們也不知道啊!哎呀,照著辦就是了,雲中城又不傻,肯定知道是什麼意思!
隆重的眾鬼會議,謝長明簡單三句話後就站起身。
他淡聲道:「都警惕起來,我不想再抓個典型給你們醒醒神。」
「是!屬下明白!」
謝長明收回視線,眾鬼瞬間活了過來,就見王轉身往裡走,邊走邊道:「集音、噬音,你們隨我來。」
集音鬼、噬音鬼對視一眼,兩鬼一頭霧水,不敢耽擱連忙跟了上去。
等到了室內,才看到了兩具冰冷的「屍體」,和兩道在玻璃瓶中掙扎的靈魂體。
集音鬼和噬音鬼瞬間明了,然後同時默了默,不是很想說話。
謝長明只是將玻璃瓶子交給他們,「等通道徹底關閉後剝奪謝長歸的武器,再把他們扔到輪迴世界。」
集音鬼小心翼翼提問:「要保證他們活著嗎?」
謝長明眸光沉凝:「放逐小村落,出村即死,不出村就不用管。」
「是,屬下明白!」兩鬼重重點頭,抱著玻璃瓶,拖著『屍體』離開了。
這兩人身上都是集音鬼的靈氣陣法,刻上了陣法就是半人半鬼的靈魂體,只要靈魂還在,就不會輕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