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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青黃大樹下,抬手挽了下袖子,一身矜貴。
謝長明靜靜看著,無波無瀾。
直至北堂錯自劍鞘中拔/出長劍,謝長明才抬了眸。
淡漠的視線緩緩移動,落在那柄長劍上。
這劍,是木頭製成的。
謝長明看了片刻,然後合上眸,隨意用精神力探究一番便發現北堂錯體內被設下了層層禁錮。
唯一能暢通運行的靈氣,也是這劍唯一的靈氣屬性,木屬性。
木屬性,以輔助、治療為主。
劍這是攻擊型武器,木屬性則是偏向輔助。
木屬性長劍,就是再凌厲的招式,用起來也少了幾分震懾力。
更何況北堂錯一手劍法除了進攻還是進攻,他選這把地階木劍作為本命武器,純屬畫蛇添足,毫無意義。
察覺到這一點,謝長明收回視線沒再多看,緩慢推著輪椅,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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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燃穿過來的第一天就知道,一星班裡的學生們,除了天才谷卿,其餘各個都有故事。
九尾狐大多以自己的尾巴為主要攻擊手段,本命武器只是輔佐作用。
谷寒卻是其中的異類。
他是天生廢物妖魂,一尾狐。
音家作為音修大族,身為本家無依無靠的大小姐,音慎思必須尋到地階樂器才能活下去。
她進入本命塔後能看見無數地階武器,甚至是天階武器,但唯獨尋不到樂器類武器。
尋不到即為沒有緣分,音慎思也就廢了。
她和她母親相依為命的未來,也廢了。
北堂錯最是奇怪。
他有上好的天賦,甚至能與天階武器結契,卻只學輔助系功法,走的也是輔助靈師的路子。
谷寒等人都曾問他為什麼要選一把地階木劍做本命武器,北堂錯直接答:好玩。
把谷寒等人氣壞了。
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
北堂錯北堂錯,錯這個字用作名字,意思可大了去了。
諶燃收回飄到一星班幾個孩子身上的思緒,沉下心,重新製作竹蜻蜓。
但可能是思緒不夠集中,幾張紙後只成功了一個,失敗率極高。
一天過去,他揉著太陽穴走出房門,將僅存的一個獨苗苗交給獨角馬,然後道:「你有墨汁嗎?」
大尷尬事件。
他忘帶墨汁了。
獨角馬蹬了蹬土,思考著問:「硯台和墨條可以嗎?」
諶燃點頭:「都行。」
獨角馬去去就回,帶著一套沾滿蒲公英種子的筆墨紙硯。
諶燃哽了哽,「蒲公英還真是旺盛。」
獨角馬望天道:「因為是丟在庫房和蒲公英堆在一起的。」
行吧。
條件艱難,能用就不要過多糾結。
諶燃接過這一套回到房間,略略將黏在硯台和磨條上的蒲公英清一下,開始磨墨。
第一次磨墨,有些不熟練,墨汁里還隱約可見幾點白色的蒲公英碎片。
諶燃提筆沾了墨汁,開始畫竹蜻蜓,三兩下就完成了初始圖。
或許是染了風系蒲公英的花瓣,這一副圖畫出來隱隱約約泛著白色。
諶燃沒做多想,徑直閉上眼,開始搜羅空氣中散落的各大屬性靈氣。
到開始用精神力製作的時候,諶燃才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一次,靈氣搜集遠比之前輕鬆,涌過來的靈氣濃度也更高。
尤其是風系靈氣,像是自動往紙上貼一樣。
直至結束,諶燃都還處於一種說不出的舒暢狀態。
他恍惚地睜開眼,視線落到桌上時,呼吸忽地滯住。
此時此刻,他眼中只剩下那被白色夾雜著紫色光芒所包圍地、靜靜躺在桌上的竹蜻蜓。
諶燃下意識放緩呼吸,拿出武器等級檢驗石,將這帶著光芒的竹蜻蜓放在石頭上。
不一會兒,石頭彈出了兩個白色的圓形,後面跟著風和雷的符號。
風屬性黃階武器——竹蜻蜓。
諶燃死死盯著那兩個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才幡然回神,似醍醐灌頂般,將前後所有緣由全部連了起來。
墨汁摻了風系蒲公英花瓣,注入的靈氣以風雷屬性為主,最後誕生的是風屬性的黃階武器……
是不是,真正的誘因,在墨汁的材料?
諶燃猛地起身,開門去尋獨角馬。
獨角馬還在門外忙碌,被突然衝出來兩眼放光的諶燃嚇了一跳,迷惑道:「怎麼了?是那套筆墨紙硯不能用嗎?」
諶燃緩了緩呼吸,問道:「你這有其餘屬性的植物或者礦材嗎?」
獨角馬:「沒……風系蒲公英園內只能是風屬性物種,不過我朋友是雷鳴蛇,他好久之前在我這兒褪了皮,蛇皮可以嗎?」
諶燃:「可以!」
他現在急著驗明心中的猜想。
見諶燃臉色嚴肅,獨角馬放下手中的事情,它將人推回小屋,關切道:「你在這歇會兒,我去拿蛇皮。」
「好,謝謝。」諶燃點頭,望著獨角馬再一次進入倉庫。
四下無外人,諶燃拿起閃著光芒的竹蜻蜓。
他閉上眼,蓬勃的精神力瀉出,將竹蜻蜓包裹起來。
當精神力與竹蜻蜓接觸的那一瞬間,藏在竹蜻蜓里的功法直接傳到了諶燃的意識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