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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寒連忙扶住北堂錯，臉色發黑。
諶燃原本樂呵呵的表情瞬間消失。
他聲音微涼，「我說，晉平中，你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個導師，放在眼裡了？」
話音一落，屬於綠階四級的靈氣兇猛落下，在空中幻化成肉眼可見的淺綠色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晉平中踉蹌倒地，臉頰瞬間腫了大半。
誰都沒料到諶燃會出手，一屋子的人瞬間安靜下來，震驚地望向諶燃。
往日的諶燃，是個嘴硬心慫名副其實的軟包子。
沒有實力，他哪怕頂著四星導師的名頭也沒有什麼底氣，以至於新入校的一星、二星導師都能踩他一腳。
時間長了，大家都忘了諶燃也有綠階四級的等級。
就算這等級在導師群裡面墊底，那也不是普通學生能夠隨意挑釁的。
「教不嚴，師之惰。」諶燃淡淡拂去身上的灰，涼聲道，「這是我的錯，我認，你也可以滾了。」
晉平中怔愣愣地爬起身，還沒從諶燃出手打他這個事實里回過神來。
北堂錯已經先一步開了門，厭惡道：「滾！」
晉平中捂著臉，下意識走出門，等立在走廊上觸到臉上逐漸發燙的腫痛後，他才恍然回神。
諶燃……
這是瘋了嗎？
走廊圍觀的人還沒散，一眼就瞧見了晉平中臉上的紅腫，再看看大門緊閉的一星班修煉室，大家一臉瞭然——
這怕是被北堂錯打了吧？
就他性子最烈。
沒有任何人猜到事實。
晉平中一句話也不敢說，捂著臉灰溜溜離開。
一星班修煉室。
四人緩慢回過神來，眼神交流了幾下——
老師怎麼了？
不知道啊。
他不會被氣瘋了吧？
晉平中狗雜種，待會就去揍他給老師出氣！
北堂帶我一個！揍死他丫的！
行了，你倆別節外生枝了。
……
把晉平中扇跑了，諶燃鼓氣吹亂額頭上的碎發，自我反省著。
還是功夫不到家啊，怎麼就被這麼個破爛玩意兒給氣到了。
他重新端起飯碗，望向北堂錯：「有受傷嗎？」
北堂錯緩慢眨一下眼：「啊——沒、沒……」
谷卿連忙拉著音慎思走上前活躍氣氛：「老師！你剛剛那武器，是樂器吧？是吧是吧？！」
她睜著一雙嫵媚的狐狸眼，激動且期待。
音慎思聞聲亦是打起了精神，聲音有些顫：「老師，這武器——是快成了吧。」
她能聽出來剛剛諶燃是在有意吹調子，雖然那調子很難聽，但能將陳天典擊退，說明這樂器離成功只差一步之遙！
思及此，素來賢淑的音慎思動作也粗了幾分。
她雙手撐桌子，視線灼熱地定在諶燃手上，「我能看看這武器嗎？」
諶燃斂了怒，歪歪頭，遺憾地將半成品嗩吶遞給音慎思，「可以用，但這把武器還是凡品，我短時間內恐怕也無法突破。」
音慎思激動的神色怔了怔。
她微微抿唇，垂眸，雙手緩慢摩挲著嗩吶細長的管子。
對修煉者來說最重要的是修煉等級，其次是本命武器。
一般而言，所有修煉者十到十五歲時，就會進入本命武器塔，進行本命武器的連結。
本命武器塔各個地方入口不同，但裡面的武器互相流通。
武器附帶的功法有強有弱，甚至還存在諶燃這種改變規則、無中生有的逆天能力。
修煉者天賦越強，精神力越盛，能連結到的武器等級就越高。
天階武器則不一樣，這玩意兒生了靈智，能不能選中、被選中能不能使用，全靠機緣。
諶燃就是拿到天階武器但不會用的那個倒霉蛋。
而近千年來，除了本命塔的武器，修煉者自己折騰出來的武器最多就是個凡品。
沒有附加功法，也不能承載靈氣。
兩年前，原主誤打誤撞用那根筆製造出了黃階武器，雖然附帶功法很差，但還是讓知曉此事的眾人為之一振。
只是兩年過去了，原主還是沒能造出第二把非凡品武器。
音慎思已經入了兩次本命塔，如果第三次還未尋到合適的樂器，那她這一生就廢了。
廢的不僅是她的修煉生涯，更是她作為音家嫡女繼續生存下去的尊嚴。
所以諶燃一直折騰樂器類武器，嗩吶是其中效果最好的一把，可惜還是沒能成功。
這種情況下，饒是沒心沒肺的諶燃也沒好意思直接撂擔子離開。
他嚼著米飯，認真思考人生，然後開口道：「說真的，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換個導師——」
「您還是做夢再考慮這事兒來得更快。」北堂錯涼涼開口打斷他。
一側的谷寒微微抬眸，他望著諶燃時，沉凝的眸子多了幾分審視。
學生被搶，之前的諶燃導師斷然不會如此平靜，甚至還能冷靜地為他們盤算之後出路。
谷寒眯起眸，和北堂錯對視一眼。
兩人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近一個月以來，諶燃都是一副懶散地等待被開除的模樣。
怕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才讓導師如此失魂落魄，乾脆自我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