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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有此事?」這事福臨顯是頭一次聽說,顯得又驚三又感動,轉而對佟妃道:「佟妃快拿出來讓朕看看!」
聽及此,清如方知水吟打得是何主意,那還是日夕病好後來謝她時提及的,當時水吟與月凌均在場,她們告訴日夕是佟妃害她後就讓她好生想想,可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佟妃,日夕想了半天才說起這事,佟妃之所以會在她出門後摔那塊玉,及有可能是她先前說話不中聽,惹怒了她。
而今水吟提及此事,想必是欲讓佟妃難堪,她們幾個都恨極佟妃,可佟妃在宮中盤根錯節這麼些年,憑這些小事豈能動得了她,反會為自身帶來不祥,然話已出口,便再難收回,只能靜待其變,清如一心為水吟著急,未見恪嬪的目光一直在不時地瞅她。
聽福臨這般說,佟妃的臉色果然變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笑道:「這東西本來就是皇上賞的,難道皇上還會沒見過嗎,有甚好看的!」
「哎,朕要見的是佟妃之心是否真如吟貴人所言,若帶著就快些取出來讓朕瞧瞧!」他這般說佟妃怎麼也沒理由拒絕了,只得依從,取下掛在腰間彩線繡成的香囊,從中拿出如意玉。
此玉一出,除了少數幾個見過的人,其餘均被其變化多端,絢麗多彩的光芒給吸引住了。
佟妃一把玉拿出來,水吟與日夕立刻面面相覷,不知是怎回事,玉不是碎了嗎,怎麼她又完好無損的拿了出來,難道日夕當晚聽到的碎裂聲並不是這塊玉,又或者佟妃另從它處尋來一塊?真是太三怪了!
第一卷·相愛成恨 第二十一章 福禍相倚(3)
福臨見佟妃果如水吟所言,將自己所賜之玉隨身佩帶,饒他身為天子擁有女子無數亦不禁為之動容。
天子坐擁天下卻真情難覓,宮中眾多如花美眷,真情卻少得可憐,亦或是他不知不明而已,所以如今得見,猶得由為可貴,一時之間福臨怔在那裡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啞著嗓子道:「拿過來讓朕瞧瞧!」
佟妃依言以三指捍玉將其交給紅綃,同時眼睛飛快地在紅綃臉上及玉上一瞟,紅綃知意地眨著眼,以同樣的指法接過後在水吟幾人懷疑、不甘的目光下繞過宴桌往福臨處行去,絢麗多變的光在她身後逶迤似舞。
紅綃雙手持玉恭敬地遞與福臨,可能是急了些,也可能是她手放得早了些,又或者是福臨接晚了,總之,那玉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福臨尚未伸直的指尖滑了下去,又恰巧落在不曾鋪波斯短毛地毯的磚地上,發出「咣當」幾聲輕響,低頭去看,玉已碎成了三瓣,如此一塊稀世美玉就這麼碎了,惋惜聲頓時此起彼伏,紅綃更是抖如篩糠,不等福臨怪罪自己先跪在地上,並左右開弓打著自己的嘴,一邊還不停地說著:「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眼見玉碎無回,佟妃驚呼一聲險些在椅子上昏厥過去,福臨的心情也是一下子由晴轉了陰,面色陰沉地拾起地上那再難拼起的碎玉氣奔涌而上,他抄起桌上還剛斟了酒還點滴未動的杯子劈頭蓋臉地扔了過去,可憐紅綃根本不敢躲,任由玉杯砸在臉上,即使痛也只能忍著。
「沒用的奴才,連個東西都拿不穩還留你在宮中有何用!」福臨的這句話讓原本就瑟瑟發抖的紅綃更加害怕,求救的目光望向佟妃。
福臨眼見著心煩,對常喜道:「去,把這個壞事的奴才關入暗事,記得,不許給飯吃也不許給水喝,七日光陰過後再看她死了沒。
眼看著福臨已判了紅綃死罪,佟妃不得不出面求情,紅綃畢竟跟了她多年,當下她撐起還有些暈眩的身子跪在福臨面前哀求道:「皇上容稟,紅綃她雖有罪,但罪不致死,她並非有心為之,此番玉碎,似是天意,也許是因為臣妾福薄不應享有如此珍品!再說紅綃她服侍臣妾多年,離了她臣妾還真不太方便,所以臣妾斗膽請皇上饒其一命!」佟妃落淚的樣子猶如雨中杏花,點眯珠淚瞧得人心疼不已。
恪嬪靜靜地看著發生的一切,酒杯執在手裡,舉在唇邊,淺淺地抿著。她身側的靜妃則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往口中灌著酒,倒酒的宮女快跟不上她喝的速度了,靜妃嫌其手腳慢,乾脆搶過酒壺自倒自喝,酒再清淡也禁不起她這般個喝法,一壺見底的時候她眼中已有了幾成醉意。
佟妃這般柔弱的樣子福臨自是見不得,攙起她道:「既然你說饒她命就饒了罷,但不許再說那樣護短,你是朕的愛妃,玄燁的額娘,福氣不知有多好,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什麼福薄,玉碎不過是個意外,改天朕再重新尋一塊來賞你不就行了,但不許再哭了啊!」
這時旁邊的董鄂香瀾說話了:「皇上也不必改天了,如意玉我那兒還有一塊,恰巧今日也帶在身邊,就轉送了妹妹罷,就當是我替皇上送的!」說罷就要取出來。
佟妃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道:「這怎麼行,那是姐姐的心愛之物,妹妹怎麼能奪人所愛呢!」
福臨也不答應,按住董鄂香瀾取物的手道:「佟妃說的不錯,那是朕贈予你的豈能轉送他人!」
這『他人』二個一說出來,佟妃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旋即又恢復了正常,快得似沒出現過一樣。
董鄂香瀾佯裝不高興地道:「臣妾的東西哪一樣不是皇上賞的,既然皇上賞給了臣妾那就是臣妾的東西了,難道臣妾連送人的權利也沒有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