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頁
貞妃卻是渾然不在意。仿佛清如說的是別人一般,雪在她們中間飄揚而下,逐漸有大起來地趨勢,一明一暗的容顏在這紛紛揚揚地雪花中變得模糊不清。
清如忽然伸出手在她與貞妃的中間接住一片雪花,六角形的雪花靜靜躺在她的手中,沒有立刻化去,手伸到貞妃的眼前:「貞妃,有時候做人不可以太絕地,你以為你贏了本宮。.(三*五*網-整*理*提*供).可是實際上只是一個再小不過的勝利罷了,就像這片雪花一樣,真正的輸贏現在還為時過早!本宮會一直與你斗下去。直到我們兩個之中有一個咽下最後一口氣為止!」
貞妃眉眼一彎,如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與我斗也要你有本事才行。你覺得現在你還能與我斗嗎?皇上的寵愛沒了。月凌也離你而去了,你還拿什麼與我斗。與本宮斗?!」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嚴厲起來。
「呵呵!」這一次輪到清如發笑了:「貞妃,你如今的恩寵從何而來,因誰而來,你我都清楚的很,你不過是仗了先皇后留下的餘蔭罷了,如今你還能在皇上面前裝成賢良貞淑地樣子,可總有一天本宮會拆穿你的假面具,讓皇上看看你的真面目,且看到那時皇上是否還會寵你信你!」
貞妃微眯了眼,那雙本來如杏地眼睛一下子變成了狐狸般狹長的樣子:「本宮就是仗著先皇后留下地餘蔭又怎麼了,那是本宮地姐姐,本宮可以一輩子依靠著,不像你,明知先皇后不是你姐姐也非要賴著臉依靠過來,真不知皇上是看中了你哪一點。」
「你說什麼,給我說清楚了!」貞妃的話明顯是話中有話,可是清如卻一下子想不明白她沒說地話是什麼。
貞妃搖了搖頭,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進而又一轉成誘惑般的聲音:「你想知道嗎?可惜你越想知道本宮就越不告訴你,太早知道了就沒意思了,一定要等本宮玩夠了才行。」
聽到這兒清如的心反而定了下來:「什麼不想說,恐怕根本就是你在亂說,如果貞妃娘娘你沒什麼事的話,那本宮就先了。」
可是這一次貞妃再度將她叫住了:「宛妃走得這麼急幹嘛,你宮裡又沒什麼事,不如隨本宮去洛貴嬪那裡坐坐,看看她腹中的龍裔怎麼樣了。」
見貞妃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月凌的事刺激清如,饒湘遠性子沉穩也有些忍不住了,正欲說話,卻聞清如開了口,她並沒有生氣或者罵人,反而是淡淡地道:「洛貴嬪身子不是好好的嗎,有何好看的,倒是娘娘你,如果你哪一天有孕了,那本宮一定第一個去看你,不過我聽宮裡一些人說,娘娘你好象是不能生對吧?!」
這句話一下子就觸及到貞妃內心最深最痛的一個角落,將她氣的失了理智,一直縮在護手中的右手猛然伸出來,並高高抬起,所對的,正是清如的臉頰。
可就在即將揮下的那一刻,貞妃卻硬生生止了去勢,將高抬的手重新收回到護手裡,臉上也掛上了習慣性的笑容:「難得宛妃對本宮的事這麼上心,你放心,本宮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得走了,竟似不欲再多說一句的模樣,直到走遠後,貞妃才悄然鬆了憋在心間的一口氣,好險,她剛才險些就中了宛妃的激將法,適才在場的除了她們這外,還有幾個在掃雪的宮人,這一掌要是真揮下去,那可就糟了,宛妃肯定會拿著這一掌到皇上面前做文章,到時自己受皇上一頓訓斥固然是免不了的,更有可能皇上一時心軟就原諒了宛妃先前所犯的過錯,重新開始召幸她,真是好險好險,連著拍了好幾下胸口,她才帶重新帶著宮人離去。
清如在貞妃離去後,則露出一個不知是可惜還是高興的笑容,直到湘遠問她,她才道:「其實我倒真希望貞妃那一巴掌打下來,她與我乃是同級,不過是名位在我前面,但是這一打無疑就是她的錯,告到皇上那,肯定免不了一頓訓斥。不過不管怎麼樣都讓我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貞妃確實不能生育,這原不過是傳聞,可看今天貞妃的反應,無疑是事實。」
湘遠輕嗯了一聲,沒有說話,而是替清如拂去肩上的雪花,看著越下越大的雪勢,她再一次打開了傘,淡紫色的流蘇從傘的邊緣垂下,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
清如抬頭看了一下遮在自己頭頂的傘,這一次沒有再拒絕,只淡淡說了一句:「我們回去吧。」
身影逐漸消失在風雪之中,她們走過的腳印也很快為飄揚而下的雪所掩埋,仿佛從來沒有人走過這裡一樣,雪是潔白的,可是宮中卻沒有一個人的手可以如雪般潔白,即使她沒有親手害過人傷過人也一樣,因為在這個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宮裡,每一個女人自入宮始就開始在不停的傷害別人。當清如將那份蓋了皇后鳳印的摺子給綿意時,她無疑是高興的也是傷感的,隨著份摺子的批准,她在宮中的日子只剩下最後的幾天了,在這幾天裡,綿意一直緊緊跟隨在清如的身邊,盡著自己最後的一點心力。
清如不止給綿意準備了銀票與散碎銀子,還親自去庫房挑了一些名貴的首飾珠寶來,裝在一個小盒子裡,準備等她走的那天再給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終於到了綿意留在宮中的最後一日,這天,小廚房裡做了好多的菜餚,這是要給綿意餞行的,這頓飯一直吃到很晚才結束,不論是清如還是小福子,湘遠等人都喝了不少的酒,雖沒醉但也有些暈了,不知是高興的,還是想借酒來沖淡離別的傷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