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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知道皇額娘這是為了不讓他再因女人之事而心神不定,以致影響朝政,所以他沒有反對,默默地應了。
臨出來前,太后讓他路上小心,多帶些人手護衛,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重,畢竟他身上所牽的乃是整個大清地安危!
從慈寧宮出來,福臨再度回到乾清宮,這一次又有人在求見,不過不再是索尼,還是榮海,他見到福臨後立時下跪行禮,問其是何事,令福臨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也說發現了清如地蹤跡,不過並不是在揚州而是在雲南如此遙遠地地方。
這一下福臨不禁有些迷糊了,一個來報說是在揚州,一個來報又說是在雲南,怎麼會如此懸殊,福臨好生想了一番未能想出答案來,本來用過膳後就準備動身的事也因此而耽擱下來。
雲南,要說是揚州他還不曾多想,畢竟揚州在江寧邊上,宛卿出現在那裡也情有可原,但是雲南就另人費解了,按理來講她是不會出現在那麼遠地地方,除非……想到這裡福臨眼神一亮,除非是有人故意將她帶到那裡去了,而雲南是吳三桂的地盤,難道是他?如果是他的話用意又是什麼呢,難道是想藉此來脅迫他什麼?應該也不會,吳三桂雖未見得誠心降服於大清,但他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胆。這一想竟是連到了中午也不覺得,福臨只覺左右為難,他決定不下自己到底該去哪裡好,去了一邊又怕另一邊是真的,到時候一旦錯過就晚了!
頭疼,當真是頭疼,福臨決斷不下之時想到了一個人,著常喜去宮外將他請了進來,希望他能給自己指點一番。
「阿彌陀佛!」突聞一聲佛號,一個身披袈裟的大和尚隨常喜走入了乾清宮,和尚進來後先是喧了一聲佛號,然後才向坐於案上的福臨行禮:「貧僧無相見過皇上!」
福臨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樣,離座起身,走到他身前道:「無相大師,今日匆忙請你來,實乃朕有一件事難做決定。想借大師之佛法給朕指引個方向。」接著他將心中所煩之事說了出來,臨了問道:「大師,你佛法高深。應該有辦法知道哪個人說的才是正確的!」
無相微帶了一絲笑顏道:「貧僧佛法未精,無法得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能告訴皇上,照自己的心走!」
「照自己的心走?」福臨重複著這句話,無法理解他話中地意思。
無相低頭撥著手上的佛珠道:「正是,紅塵萬丈。冥冥中許多事情都有著因果循環,如果皇上與宛貴嬪緣份未盡的話,那麼您一定可以找到她,只要您按照自己所想地去做就行了,皇上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貧僧相信,無為而為,無意而為,才是最正確的!」
福臨本來就是個聰明人。只是事一關已,有些看不明白而已,如今經無相一點撥。頓時豁然開朗,他朝無相回了一個佛禮道:「有勞無相大師了。朕明白該去往何去了。」說完他將常喜招了進來。命其去索府宣旨,著索額圖從已經點齊去尋宛貴嬪地人馬中帶一隊去雲南尋找。其餘的則依舊跟著他去揚州。
是的,其實他的心裡根本就是相信清如在揚州的,所以他去了,至於讓索額圖去雲南,也是為以防萬一罷了。
五月二十五,揚州城內最近出出入入地人特別多,很多都是生面孔,但瞧著樣子似乎不太簡單,這些人正是福臨從京城派來尋找清如的,由於先前送來的畫像無故失蹤,所以他們現在只能先在各處待著,等著第二批畫像的到來,而這畫像由福臨身邊的圖海帶著,他們趕過來還需要四日。
揚州有河,靜潺流水,青山兩岸,水光晴好,扁舟輕搖,竹筏為泛,只道是世外桃源。
宋陵與如詩站於竹筏上,任那竹筏在河裡慢悠悠的漂著,此時並不是水運繁忙的時候,所以偌大寬闊的河面上沒有幾隻船。每當微風拂過水麵,便會帶起一圈圈的漣漪,然後漣漪又在擴大中慢慢散去。
風拂面,柳招手,宋陵負手站在竹筏上遙望對岸地景色,最近幾日他一直忙著成親和商號的事,難得有像現在這般清新的時候,許是因心情好地原因,他竟瞧著這樣不出名的河,比江寧地秦淮河還要美,秦淮河充滿了胭脂花氣,這裡卻是清新脫俗。
如詩慢然坐倒在竹筏上,望著靜謐微波地水面出神,好快,再有幾日就到了要成親的日子,她本以為自己會很開心,可為什麼臨到頭來,心情卻一日沉似一日,仿佛壓了塊大石頭似地,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出!
伸手去碰觸水,沒有絲毫阻礙,整隻手掌就沒入水中,然後掬起一捧手,再然後看著水從指縫中落下,重歸河中,這水就如遊子,這河就如母體一般。
正當此時,宋陵與如詩一併聽到了歌聲,舉目而望,卻是一隻小船在竹筏前搖過,上面的船夫一邊搖槳一邊唱著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樸實自然,沒有章法,應是率性為之,卻完美的抒發出心中的高興與舒暢,遠要比一些所謂的曲子要來的動聽。
船夫也看見了宋陵二人,他憨笑了一下,口中的歌並沒有停,隨著船槳的搖動,船慢慢遠去,歌聲亦在風吹水動中遠去。
宋陵尚不覺得怎樣,如詩卻是有些羨慕,為什麼這個船夫就可以如此單純的快樂著,他應該沒有什麼錢也沒什麼名,興許他全部的財產就是一條小船外加一間小屋,可他卻活得這般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