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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子矜原本就垂地夠低的頭更抬不起來了,聲如蚊吶地道:「一切但憑小姐做主。」
自剛才開始就再沒出過聲的拉卓一直盯著清如看,眼神時而溫柔,時而堅定,不知此刻他心裡又在想些什麼。
清如只當未看見,招呼了他去已經準備好午膳地正殿裡用膳,在用膳期間,那些自御膳房送膳來的太監一直站在旁邊伺候著,清如知他們都是暗奉了福臨地命令來監視她與拉卓地,所以也不遣他們走,任由他們在旁邊站著。
只是有了這些人在,一些話自不方便說,除了談些子矜將來的事外,便是隨口問著六年間所發生地事。
在用完膳後,拉卓只坐了一會兒便離去了,說要趕緊休五回去告訴父親吳克善親王他要娶側妃的好消息,這倒是讓清如有些吃驚,拉卓怎麼一下子對此事這麼熱心起來,剛才不是還有些不情願嗎?
不過這也是件好事呢,他若能早些接受子矜,那子矜便早些得到幸福,想及此她親自送了拉卓到宮門口離去。
幾日後,清如見到福臨時,提起了要將子矜許配於拉卓的事,原先子矜的身份還讓福臨有些猶豫,論起來拉卓不僅是王子的身份,還是太后的侄子,他的表弟,如果拉卓不願意,他就算是皇帝,也不好勉強將一個宮女塞給他做側妃,後來在得知拉卓已經同意後,他這才欣然點頭,並念子矜追隨清如多年,勞苦功高,也為了她嫁過去後不至於讓人看不起,所以著內務府準備了極厚的一份嫁妝,只待拉卓帶子矜起程後,便派人一併押送過去。
看得福臨亦同意,清如的心才算真正安定了下來,子矜,她終於可以跟在自己所喜歡的人身邊,希望她可以早早的得到應有的幸福。
在其後的十數天間,拉卓依然不時進宮,探望太后皇后靜妃等人,而延禧宮他也時有過來,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沒有再像第一次那樣留宮用膳,只是小坐一會兒便走,雖然拉卓沒有再說什麼,但他看向清如的眼中還是不時出現炙熱的光芒。
而子矜亦知自己即將離小姐而去,以後小姐的身邊能信任的只得湘遠及小福子小祿子幾人,所以在僅有時間裡,她一刻不離的跟著小姐,只望在離去之前多陪著小姐會兒。
她與綿意又有所不同。綿意跟著秦觀,依然是在京城裡,一年裡總能進宮見幾回。但她不同,她是嫁到遙遠的科爾沁去。以後只怕幾年也難見一回,想到這兒子矜每每傷感萬分,而清如則勸慰著她,因為對清如來說,身邊地人能得到幸福比什麼都好。何況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聚散本就是平常事,何必悲切呢?
原本拉卓於八月十五中秋過後便要走了,然一方面是太后和皇后不舍,畢竟他難得來一趟,一方面清如也欲留子矜多呆幾天,便一緩再緩,一直緩到八月二十三日,終於要走了。這一天,皇上,皇后還有靜妃都去送了。連太后都派了人來,至於清如。原本她是不能來的。只是即將跟拉卓離去地子矜是她宮中的人,所以她也來了。
此時地子矜早已換下了宮女服。改為滿族女子的裝扮,原本她長的就不差,現在這樣一打扮,頓時叫人眼前一亮,只是這一刻她眼中盈滿了淚水,即將離開跟了十幾年的小姐,她真的捨不得。
福臨與皇后等人在一邊說,子矜與清如則在稍遠一些地地方敘別,子矜跪在地上道:「小姐,你待子矜的好,子矜永遠不會忘記,只要有機會子矜一定回來看你!」
「好,我等著你回來看我,快起來,別哭了,瞧瞧這剛化的妝都哭花了。」清如拉起了子矜拍拍她的手道:「不要再跪了,你現在可就快成為拉卓的側妃了,不再是我的丫環了,跪了有失身份。」
子矜搖著頭哽咽道:「不管變了什麼,子矜都永遠是小姐的丫環,沒有小姐就沒有子矜的今天,小姐,我好捨不得你!」
清如柔柔的笑著,似乎並不為離別而傷心:「有什麼好捨不得地,我不是就在宮裡嗎,你將來有機會隨時可以來看我,而且你也不必為我擔心,我身邊還有湘遠他們在,何況貞妃還在宮裡被禁足著,別人又沒成什麼氣候,根本就害不到我,你不也看到了,我在貴妃的位置上平平安安的坐了都快半年了。「可萬一貞妃要是復起了怎麼辦,小姐你應付地過來嗎?」子矜實在很擔心這個潛在的隱患。
「你放心,她想出來可不是那麼容易地事,何況就算她出來地,我現在名位也在她之前,她見了我一樣要低頭請安,難道我還會怕她嗎?」
為了不讓子矜擔心,清如沒有說實話,就在前幾日她聽到消息,福臨有去過一趟翊坤宮,雖然沒有當即放貞妃出來,但恐怕也禁不了多久了,福臨對貞妃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不知什麼時候她又再度跑出來興風做浪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看他們那邊也快說完了,咱們過去看看,別等會兒誤了離去的時辰。」清如攜子矜往福臨他們地方向走了過去。
那廂大多數都是皇后和靜妃在與拉卓說著最後的話語,福臨則在旁邊聽著,在聽得皇后說後日福臨要帶她一起去保國寺上香的時候,拉卓眼裡出現了一絲別樣的光芒,他問福臨:「皇上,後日您真的要去保國寺上香祈福嗎?」
福臨不想他會對此有興趣,逐道:「是啊,朕已經通知內務府準備了,怎麼,王子你也有興趣,想等上完香後再回科爾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