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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她話剛落,福臨就點頭道:「貞妃其心可嘉。其情可誠,不過一下子減了全年地宮俸例似乎有些不太妥當,還是不要減了。你這份心意朕與太后領下就行了。」
不過這一次貞妃的態度卻極為堅決,執意要求減去。最後還是太后說話了:「皇上。既然貞妃有這個心,就遂了她吧。不過如你所說一下子減了全部也不好,依哀家之見,就減一半吧,也算是兩全了。」這話是對福臨說的,但是目光卻不時瞟向貞妃,仔細看就能發現孝莊的眼中根本沒有一星半點的感動,只有深沉地心思。
既然有貞妃專美在前面了,那麼後面再怎麼珍貴都不可能超過了,不過受了貞妃的影響,其餘妃子紛紛要求削減宮用,深怕落在貞妃後面,福臨都一一允了,與貞妃一樣,縮減一半。
其中恪貴嬪送的是一盒產自西域的檀香,月凌送的是一座白玉觀音,這兩件禮物都比較合太后這個信佛之人,她收得很是高興,由於月凌身懷六甲,所以特意賜了座位予她。..
等其他人都祝壽完了,太后的臉卻沉了下來,轉臉對皇后道:「宛妃呢,她怎麼沒有來?」看來她並沒有漏下清如,只是先前沒說罷了。
「她……臣妾……」皇后吱吱唔唔不知該如何回答,正當太后與福臨都不耐煩的時候,先前她派出去的宮人回來了,在皇后耳邊輕語了一陣,她神色頓時輕鬆了起來,起身對太后道:「啟稟太后,其實宛妃早就來了,只是她一直沒進來,而是在慈寧宮外呢!」
「慈寧宮外?她在那裡幹什麼,為什麼不進來?」福臨的聲音有些生氣,也有責問在其中。
看眾人不解地模樣,皇后輕笑地道:「回皇上的話,宛妃可真是個有心人,她在慈寧宮外不是為了其他,而是為了替太后向天地祈福,她說一定要等祈滿一千個福祉後才肯進來!」
「真有這回事?」太后先是有些不信,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轉而又有些感動,嘆道:「也真難為這個孩子了,從進宮開始她對哀家就一直很盡孝。」說到這裡她轉頭對福臨道:「皇上,咱們出去看看吧,她身子並不是很好,這樣站在冰天雪地里也不知道會不會生病。福臨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待隨行侍候的人為他們披上斗蓬後就與皇后一左一右扶著太后走了出去,貞妃遲疑了一下也緊跟了上去,至於月凌則跟在了她地後面。
走到外面,他們看到了一個幾乎與天地溶為一體的背影,雪白地衣服包裹著她削瘦地身子,她沒有感覺到身後的眾人,只是專心地將雙手合在胸前,閉目輕聲說著:「清如在此誠心乞求,希上天仁慈保佑太后日月昌明、松鶴長青,望厚土為懷,護佑太后身體安康,福壽兩全!」
輕輕的幾句話隨著風聲飄到了所有人的耳中,太后向來銳利的眼睛在這一刻卻變得平和而溫情,並伴有深深的感動,福臨的眼中則是複雜萬分,剛才看到那個單薄的身影時,他完全忘了琳嬪的事,只想衝上去緊緊抱住她,可是最終還是強自忍住了。
雖然清如與貞妃一樣,都是以為太后祈福為主,但顯然為眾人所見的清如要更為直觀更為可信些,也更為讓人感動些,畢竟站在如此寒冷的雪地里要比在屋裡寫字更為動人心魄,貞妃依然在笑,只是不再笑得那麼自然。
正當眾人各懷心思時。寧妃卻突然望著天空漸漸張大了嘴巴,瞧她那一臉呆滯的模樣,仿佛是看到什麼吃驚的事一樣。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頓時他們地嘴也張了開來。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
只見成百上千的白鴿從各處飛來,向著清如地上方聚集,然後一齊盤旋著飛了下來,圍著她的周圍隨身撲翅,白羽紛飛。
聽著白鴿撲翅地聲音。清如終於張開了雙眸,盡目處俱是白鴿飛翔,如雪的顏色給人一種純靜聖潔之感,這樣動人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然後更大的震驚還在後面。
被白鴿所圍繞著的清如笑著伸出了手,白鴿並沒有因為她地動作而離去,依然不停的圍著她飛舞,有一隻白鴿停在了她的手臂上,這一刻她的笑容更燦爛更明亮。就如天上的太陽一般耀眼。
白鴿向來被視為吉祥之物,現在這些白鴿很明顯是因為清如而從各處飛來的,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的誠心感動了上天。所以有白鴿飛來?!
正當眾人胡亂猜測之際,清如也發現了身後的人。她回過身來看到了吃驚地太后以及深深為之驚艷的福臨等人。詫異過後她毫不吝嗇的再一次展開了動人地笑顏,隨即單手一抬。那隻停在她手臂上的白鴿重新飛起,溶入那些一直在飛舞不止地白鴿中。
隨即在白鴿包圍中地清如屈膝跪倒,醉人的聲音在這片靜潔地天地中響起:「臣妾叩見太后,叩見皇上,叩見皇后,祝願太后千秋萬壽,福壽永享!」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祝福,在場的人從來沒有見過,白鴿從剛才起一直圍繞在清如的身邊不曾離去,太后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仿佛是要確認這些白鴿是否真實存在一般。
而白鴿也不怕人,依舊低低的飛著,直到它們的羽毛觸到了太后的手,她才終於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既不是幻覺也不是她眼花。
「這……如兒你……」太后簡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這樣近乎於神跡一般的事實就擺在她面前容不得她不信,最後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你的誠心感動了蒼天啊,所以才有這麼多的白鴿來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