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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本來還不甚清醒的腦袋在聽到這個詞兒後頓時清醒不已,福臨來過了,她怎得一些也不知道,想不到這兒不由嗔道:「皇上來了你們怎麼也不叫醒我?」
子矜捧來疊好的衣服後道:「小姐您這可就怪錯奴婢了,不是奴婢不叫,是皇上不讓咱們叫,說是不想打攪你歇息,他站在你床前看了一會兒就走了!」見清如坐起後她又道:「小姐,說真的,奴婢覺得自那次小福子他們將你從火中救出後,皇上對你真的是一日比一日好!」
「是嗎?」清如淡然應了聲,神色雖未動,然眼中浮起的溫情卻泄露了她心底的真實,不論她如何習慣用計謀用手段去得到福臨的寵愛,心底的那絲真情卻一直不曾抹滅過,福臨到底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他在她心中的份量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比擬的,即使是宋陵也不行!
愛人是一種痛苦,被愛是一種幸福,她的痛苦與幸福都系在福臨一人的身上,至於宋陵,只能感嘆一聲造化弄人,如果能在福臨之前遇到他,也許她將會擁有另一番比現在快樂幸福百倍的人生,可是人生永遠沒有重來的可能。
後宮改變了她的人,也改變了她的思想,她在一日日地變得冷酷,也在一日日的變得殘忍。順應時勢,才能生存下去,但是不管怎麼變。她心中那份溫情永遠都不會變,也許只有這樣。她才是她,赫舍里家的女兒!
子矜猶在清如耳邊嘰喳地說著:「可不是嗎?皇上現在對小姐的好真是沒話說了,也不枉小姐冒險一場!」一不小心這話便說過了界,等她發現不對時,清如地眼已經橫了過來。子矜自知不對,趕緊跪下請罪:「奴婢不該說這些的,小姐恕罪!」
清如並無心怪她,搖頭讓她起來後叮囑道:「說話之前一定要多想想,尤其是在別人面前,這話要是讓宮外的人聽到了,然後傳到皇上耳朵里,你要我怎麼辦?怎麼去跟皇上解釋?」
經她這麼一說,子矜臉紅的都快可以滴下水來了。..連連請罪,不過清如又怎捨得責罰她,扶起道:「這原也沒什麼。你到底年輕,不曾經過什麼大事。說話做事難免差上一星半點。想要你早些穩重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你找個夫君。不過這樣一來,你就要嫁到宮外去了,咱們主僕難見面了!」說著說著清如地神色逐漸染上一層落寞,是啊,子矜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她不可能綁她一輩子。
想到要離開小姐,子矜頓時慌了起來,竟雙腿跪屈了下去:「奴婢不要離開小姐,奴婢要一直陪在小姐身邊,小姐你不要趕子矜走!」言真意切之下淚滾滾落下。
清如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道:「傻丫頭,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莫說是你,就是綿意和湘遠,我將來也要給她們找好人家嫁了的,若是誤了你們一生,我心中永遠都不會安寧,不過現在還有時間,我想再將你們留個一年半載,等到那時再尋個好人家去了,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也可以告訴我,只要是我能做主的一定替你做了,好了,起來吧!」
子矜知小姐是她們著想,逐不再多言,服侍著她梳洗打扮,挽上髮髻帶上珠花,然後又著了衣服,清如屈手在領襟上悄然一撫,光滑止在了領襟末端的繡花處,清如抬起眼道:「走吧,咱們去坤寧宮給皇后請安!」
子矜扶著清如跨出了廷禧宮,在她們身後,覆蓋著琉璃瓦頂的宮樓殿宇在艷陽下閃著似真似幻地光芒,與之相比,倒是還在重建的塵土中的偏殿真實些!
到了坤寧宮,卻見皇后正在那裡忙著,不停地吩咐著手下的人去做這個做那個,忙得團團轉,看到清如進來高興地招呼她到身邊來,她自己亦趁機歇口氣對清如道:「你回來了?」剛說完這句她就覺得自己問地有些多餘,失笑道:「瞧我這記性,皇上都回來了,你自然也跟著回來了,你們不在的這兩日可真是把我給累壞了!」
「娘娘是在忙明白地選秀事宜吧?」清如與皇后一併坐下後立時有人端了茶上來。
「可不是嗎,明天就要選秀了,到時候定然會有不少新主子入宮,原本那些空著的宮室都要收拾乾淨整齊了,而且有些地方還要重新布置一下,移一些花啊樹啊的進去,否則顯得太空了一些,我人都快忙糊塗了!」皇后向清如訴著苦,她自任皇后以來,前些年都沒怎麼掌過事,一直到在清如的協助下得回掌管後宮的權力後,方開始處理一些事,選秀三年一屆,是一件極為盛大的事,她以前沒有絲毫的接觸過,現在一下子接過手,忙起來自然暈頭轉向。
清如凝視著皇后疲憊但滿足的臉道:「皇上將這事交給皇后來辦,自是信任皇后的能力,這累也值得了!」轉頭看了幾眼後道:「怎麼貞妃沒和娘娘您一起忙這些事嗎?」
「貞妃去準備明日英武殿上的事了,她那裡也不見得會比我這裡輕鬆多少,總之所有的事必須得在明日之前準備完,宛妃,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不如幫我一起弄?」皇后真誠地道,以她的能力要她一人完成這麼多事,確是有些難為了,可貞妃也有一堆的事要忙,交給其他人她又不放心,數來數去就只剩下清如了。
「好啊,反正臣妾宮中也沒什麼事,只要娘娘您別到時候嫌臣妾笨手笨腳就好!」清如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她本就不欲這麼早回廷禧宮,現在有這麼一茬事,她能留在坤寧宮自然是好,而廷禧宮……很快就要有好戲上演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