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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留了錦繡在外面等候,自己則尾隨慎刑司主管周廣海到了一間用兒臂粗的鏈子鎖住的牢房前,他用鑰匙打開鎖鏈後對清如陰陽怪氣地道:「如貴人,奴才可是冒著死罪帶您進來的,您可不要待的太久啊,不然奴才不好辦啊!」
明明收了那麼多錢,卻擺出一副施恩於人的面孔來,真叫人噁心,無奈有求於他,清如再怎麼不情願也只得擺出一副感激的面乳來:「多謝公公,我與夕貴人說幾句話就走,絕不會令你難做的!」
「那就好!」周廣海扔下這句話後揚長而去。
他一走,清如趕緊推開牢門進了那個黑得嚇人的牢房裡,「日夕?日夕你在哪裡?」清如試探地叫著,一邊極力睜眼在黑暗中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姐姐是你嗎?」一個明顯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聽得清如心裡一陣難過,自她與日夕認識以來,從未見她有哭的時候。清如朝傳來聲音的方向走了幾步,並回道:「是我,是我來看你了。」已逐漸有些黑暗的眼睛終於在左前方發現了那個身影,正要過去,忽然一隻碩大的老鼠拖著細長的尾巴吱吱叫在在她腳邊竄過,把她嚇了一大跳。
第一卷·相愛成恨 第十四章 山雨欲來(2)
「姐姐!」日夕也發現了清如,奔過來摟住她什麼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號啕大哭。此刻的她就像一個走失在午夜街頭的小孩子,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了失散的親人,哭得那樣徹底與放鬆。
「姐姐,這裡又黑又冷,還有老鼠和蟑螂,好可怕啊,我不要再待在這裡,你帶我出去吧,姐姐,我求求你!」她苦苦的哀求著,也不管有用沒用,因為她已經沒有能力去分辨了。
清如能清楚的感受到日夕的那份害怕與無助,嬌小的身軀在她懷裡不住的顫抖著,雖入宮為妃,但說到底她也不過才十六歲而已,且又長在官家養在深閨,自小被視如掌上明珠,受盡寵愛,從不曾遇到過什麼磨難,而今突蒙此巨變,所受的打擊可想而知。
清如拍著她的背,等她差不多哭夠的時候才出聲問道:「日夕,告訴姐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去推舒常在?」
聽到這話,日夕的反應出人意料的激烈,她用力地推開清如,扯著嘶啞的聲音大喊大叫:「我沒有,我沒有去推她!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不相信我,佟妃是這樣,皇上是這樣,現在連你也是這樣,我不要你這樣的姐姐!你走,你給我走,讓我一個人死在這裡好了!」那雙明眸腫的和核桃一樣,裡面盛滿了無限的委屈,還有被冤枉後的怒氣。
「傻妹子,姐姐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只是現在所有的證劇都將矛頭指向了你,你現在的處境很不利,單我一個相信你有何用,若今日我不信你不關心你,又何必冒著風險來見你!」清如見日夕誤會了她的意思,趕緊解釋著。
「乖,不要哭了,我已經讓吟姐姐去求皇貴妃了,再說皇上平日那麼喜歡你,他肯定捨不得重罰你,最多關幾天就放你出去了,快別哭了啊!」手裡的帕子早被日夕的眼淚給浸透了,然那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河一樣,怎麼也止不住。
「皇上生我氣了,他不會再原諒我了,不會了……否則他不會那樣說的!」日夕失魂落魄的說著,背沿著冰涼的牆壁,慢慢滑倒,最終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瘦弱的手臂緊緊懷抱住自己,想藉此汲取最後一滴溫暖。
「皇上說什麼了?」清如蹲下身,儘量放緩了語氣,深怕再刺激到日夕。
「皇上說……說……說他看錯了我,我以往的樣子都是裝出來騙人的,他說我不配,不配做他的女人!」身子蜷縮在一起,還是止不住那股冷意,真的好冷,以往每一次她覺得冷的時候,皇上都會擁著她,給她最渴望的溫度,也許以後她再也沒這樣的機會了。
清如帶著無限的同情擁住日夕,希望藉由體溫來減輕她心中寒意,日夕現在這副模樣像極了冷宮中那位語嬪的慘樣,難道說日夕以後也要落得個和她一樣的下場?想到這兒,清如不由打了個寒顫,不!她不可以讓自己的姐妹變成解語那樣的瘋子,絕對不可以!
她捧起日夕埋在膝蓋里的臉,逼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日夕,你聽著,我要你把你看到的,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不要有一絲隱瞞,你相信姐姐,只要你是冤枉的,姐姐就一定會設法替你洗脫這罪名!」
神智混亂的日夕從清如的話中似乎聽出了一絲希望,儘管是那麼的渺茫,她還是依清如的意思,仔細回想起前不久所發生的事。
「當時我跟著那個宮女來到琅房,她說要先進去稟報舒蘅,讓我在外面等一一下。
「慢著!」剛聽了一句,清如就打斷了日夕的話,不解地問道:「舒常在位份在你之下,又是她主動叫人來請你的,怎麼還要先通報呢?」
「我當時也覺得三怪,可那個宮女說這是舒常在事先吩咐的,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所以儘管我心裡不痛快,但還讓她先進去通報了,可接著過了很久都沒見她出來,我等得不耐煩準備要走的時候,忽然聽到裡面傳出有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我心裡三怪,就叫了幾聲,沒人應,但裡面明明就有響動。後來我又是去推門,門沒鎖,一推就開,我走進去看到了……看到了舒常在她……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