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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妾會一直陪在皇上的身邊!」清如站起來與福臨並排而站著。不過她的眼眸中並沒有如福臨那般閃著三異的光彩,倒如一潭靜水。
隨著日轉星移,終於到了七月十九行冊封禮的那天,由於這一次是清如和月凌一併冊封,所以一應儀式俱照各自的儀制準備了兩份,一份按妃禮制,一份按嬪禮制。
冊妃和冊貴嬪並無多大的不同,只是更為隆重一些而已,清如在宮裡任由宮女為她換上吉服,梳好髮髻,一對鎏金環絲墨玉步搖到今日將可一齊插在她地頭上,而在腦後則別了一朵羽毛點翠嵌珍珠歲寒三友頭花,松、竹、梅,做得逼真無比,不知情的人看了,定會以為那是真花。
而在步搖後面則各插了一對梅英采勝簪和日永琴五簪,最後額前帶上一枝押發的細流蘇,垂至眉心間,耳間則是一對琉璃環扣耳墜,這樣打扮下地清如既雍容又典雅,將她的美貌更襯得動人,梳妝完後便是換上吉服。
待得時辰差不多時,裝扮停當地清如便在眾人地扶持下登上了停在外面的車駕,緩緩向著太廟駛去,在去地途中與月凌的車駕遇了個正著,她頭上端正的帶著一對流蘇,兩人遇見後相視一笑,並排齊去。
接下來便是隨專司的嬤嬤行禮,然後是跪在帝後前聽其訓導,最後則是司儀官頒下金冊金印,月凌僅有金冊無金印。
這一次清如並不像那次受封為貴嬪是高興,更多的是平靜與淡定,不論是貴嬪還是宛妃都只是一個稱號而已,後宮女子最重要的是擁有了皇上的寵愛,即使這寵愛如朝露般易逝。
如今的清如不能說變了,只能說她更清醒了,清醒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七月二十一日,清如早早就起來了,梳洗完後就一直站在庭院中,不時望向外面,今日便是福臨應允的索尼與章佳氏進宮的日子,而除此之外他們還會帶一個人來,那便是芳兒,這是清如其後向福臨請求的,她確是很想見見這個女孩兒,也不知長成什麼樣了。
子矜見清如心神不定的樣子便勸道:小姐您還是去裡面等吧,老爺和夫人沒那麼早來的,他們進宮後要先去叩見皇太后呢!
清如何嘗不知,只是三年未見,現在一朝有機會得見她哪能不心急,恨不得現在就見著阿瑪額娘他們,她早在昨日就叫人備下了好些個東西,大部分都是給阿瑪他們補身子用的,他們都已是年過半百之人,阿瑪又是朝中重臣,日夜操勞,辛苦可想而知。
在她的左盼右望之下,一早守在宮門外的小福子突然跑了進來,滿面喜色地道:娘娘,索大人他們來了!他話音剛落,宮門外就進來三個人,當先一人正是索尼,在他後面則是章佳氏和牽在手裡的芳兒。
阿瑪!額娘!看到他們清如再也坐不住,站起來輕聲呼喚著,透過淚水迷濛的眼睛她看到三人離她越來越近,她欲挪動腳步卻被湘遠拉住:娘娘,這樣於禮不合,您還是坐在這裡吧!
無奈之下清如只得按禮坐在殿中,等著索尼他們進來,走得近了,方看到不止是章佳氏,就是索尼的眼中亦是淚光點點,倒是芳兒臉上滿是好三之色,瞧她的樣子對清如的印象似乎已經有些模糊了。
老臣索尼叩見宛妃娘娘!索尼領著章佳氏與芳兒跪地向清如行禮,雖他是清如的父親,但現在清如已經貴為四妃,是天子之人,所以他要向其行禮。清如含淚受了一禮,顧不得禮儀規矩,走過去親手扶起索尼:阿瑪額娘快快請起!
謝娘娘!索尼依禮謝恩後方才起身,待得他起來後清如才又去扶章佳氏,兩母女都是淚水漣漣,要不是在宮裡,只怕早已抱頭痛哭,三年,整整三年,雖知女兒就在宮裡,雙親就在宮外,可這一道宮牆就整整隔絕了他們三年!若不是今日清如得恩甚深,又被封了妃,只怕他們現在還見不著,更有可能,這一生都沒機會再見。
待他們都站起來後,清如卻又含淚跪了下去,不管索尼夫婦如何說她都不肯起來,哽咽著道:阿瑪,額娘,女兒雖然現在已經是天子的人,但女兒依然還是你們的女兒,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所以女兒懇求阿瑪額娘還像以前那樣叫女兒,不要再稱什么娘娘,如果阿瑪不同意,女兒就長跪不起!
索尼與章佳氏互望了一眼,目光中有辛酸更有欣喜,眼見清如心意如此堅定,他們只得點頭同意了,見他們答應,清如才在湘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幾人分別坐下。
第五十八章定親(1)
待子矜奉了茶上來,久別重逢的三人也抑制了過於激動的心情,章佳氏環眼四周道:「怎麼只有子矜,不見子佩那丫頭?」
聽到這話,清如的神色不禁一僵,索尼似乎知道些什麼,他暗中搖手,示意章佳氏不要問,在很多事情上他們都只撿了好聽的與她說,很多事都瞞著她,包括子佩的事。
子矜見此插嘴道:回夫人的話,子佩去了別的宮裡做事,暫時過不來。
是這樣嗎?章佳氏向清如問道,清如微一點頭,不想再就這問題上糾纏下去,便指著芳兒道:三年不見,芳兒都長這麼大了,過來讓姑姑好好瞧瞧!芳兒現在雖然還只歲,但模樣已是十分清秀,再過幾年必是一個小美人。
清如離家入宮的時候,芳兒還小,不過三四歲,如今過了這麼些年,她對清如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只知自己有個姑姑,卻不記得姑姑長什麼樣,聽到清如叫她,躊躇著不敢上前,小手還拉著章佳氏衣服,看起來像是有點怕這個比較陌生的姑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