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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行且繞,一直到了萬春亭,萬春亭位於御花園西側,與東側的千秋亭並立而建,是一處供人小憩的地方,九月,深秋之際,菊花漸落,梅花未綻。除了幾處常青的樹木外,御花園竟是格外的落。
綿意與綠衣分別用衣袖拂了一下石凳,然後才請清如與貞妃坐下。御花園經常有宮妃來此賞花,而她們一般歇息落腳的地方都是選在千秋亭或者萬春亭。所以這兩個亭子經常有宮人守候,此刻便有兩個守在亭外地宮人,他們看到清如與貞妃時趕緊上來請安,隨即又去沏了兩杯茶來奉與二人。
貞妃凝神揭開了蓋子,迎著那升騰的熱氣閉了下眼。任由熱氣拂在臉上,溫潤而暖洋:「宛妃,本宮聽說皇上近日一直有去你宮中看望那位新晉的琳嬪?」她徐徐說著,眼半睜半眯。
清如心中一震,心中暗想,原來這就是她地目的,想向她打聽琳嬪地事,臉上還是一如平常的沉靜:「不錯,皇上對這位新晉的琳嬪似是很感興趣呢。總是去寒煙閣看她。」
貞妃驟然睜了眼,凌然的目光在清如面上掃過:「其實皇上因何會對她如此恩寵,究其原因。咱們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只是有件事本宮怎麼也想不明白……」說到這兒她故意不說下去。
「是什麼事讓貞妃姐姐不明白了?」清如知她在等自己接話。不過她也想看看貞妃到底對這件事了解多少,逐接了下去。
貞妃突然寧雅一笑:「本宮先前去查了各宮妃子的侍寢記錄。為何皇上幾日裡明明去了琳嬪那裡,可卻沒有她地侍寢記錄,而且一直都沒有,難道說入宮這些日子,琳嬪她還未曾得幸過皇上?又或者說是宛妃你借著琳嬪在你宮中的便利,便阻止皇上親近琳嬪?」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然清如並未被她的氣勢所嚇倒,雲淡風輕地道:「貞妃姐姐可就說笑了,雖然琳嬪是在我的延禧宮中,可是如果皇上要親近於她,我又豈能阻止。」
「話雖如此,可以皇上對她如此重視的程度來看,豈會一直不召她臨幸,連她入宮的第一次召幸也只是匆匆一會兒就著人送她回去了,然後皇上就去了你的延禧宮,在你那裡過夜,難道說你對其中原緣真的一無所知?」貞妃很顯然不信清如所說地話。
清如倒沒想到貞妃對這期間發生的事如此清楚,甚至連那一夜的事也知道,不用問,她肯定在皇上跟前安排了自己地眼線。
清如略低頭飲了口一直端在手中的茶,然後輕描淡寫地道:「這其中地原緣我確實不知,如果娘娘你一定要知道地話,可以去問皇上或者琳嬪,他們是當事人,對這件事最是清楚。」她諒貞妃也沒這個膽去問福臨,至於琳嬪,她也不會冒然去與之接觸。
貞妃被她這個推卻之詞惱了心,雖明知她是在瞎說,可是卻無法反駁,只能冷聲道:「皇上事忙,本宮豈能去打擾他,至於琳嬪,她是你延禧宮的人,要問也理當是你先問才對。」
清如笑笑,也不接話,她伸出帶著護甲地左手扶在綿意手背上站了起來:「琳嬪的事娘娘以後會慢慢知道的,不過本宮可以免費告訴娘娘您一句,皇上現下對她很是在意,超越於本宮,娘娘您,還有月凌之上的在意,如果有人敢對她不利,本宮相信皇上一定會嚴懲不怠的!」這一刻,她的自稱忽而轉變成了本宮。
她這句話有暗警貞妃之意,不要隨意對妗雲下手,這樣說的用意,多少是想護妗雲平安,妗雲……承載著自己未曾完成的夢,而她也是真的不適合留在宮裡,不僅僅是因為她心中有人,更多的是因為她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她的存在其實不止貞妃感到威脅,連她自己也感覺到了深深的威脅,妗雲不應該留在宮裡,不過在她想到辦法之前,決不能讓別人動了她,否則難免不會牽連到她這個延禧宮的主位身上。貞妃略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宛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這宮裡還有人想對琳嬪不利不成,那這個人未免也太大膽了,莫說是皇上,就是本宮也不會放過此人。」
第六十四章 秋過處(2)
「若真是像娘娘說的那樣就好了,那琳嬪還有本宮就可以放心了。」說著,清如狀似不經意地道:「對了,自上次娘娘您幫月凌得到皇上恩寵後,我還沒有好好謝謝過你,可真是我的疏忽,若非有你,月凌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貞妃撫著手中白玉一般的茶盞,淡然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宛妃不必掛懷,其實本宮也是瞧著月凌她為人不錯,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未免太可惜了,所以才在皇上面前予以引薦,說到底,一切還是要靠她自己,若不是她有出眾的舞藝,本宮就是再引薦也沒有用。」
清如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話雖如此,可娘娘當日確是煞費苦心,如此精妙的布置別說是皇上,就是我等幾個也是瞧得目瞪口呆。」
貞妃聽到這裡臉不自然的抽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然後扶著綠衣的手也站了起來,與清如並排而立,遙望亭外落於深秋中的景色:「聽著話里的意思,宛妃對本宮似乎有著極深的誤解?」
清如也不回目,徑直說道:「是不是誤解,娘娘心裡清楚,月凌能有今日的地位,能入得皇上的眼,是娘娘的功勞,論起來確實要好好謝謝才是,事已至此,我只希望娘娘你能好好待月凌,至於琳嬪,我勸娘娘還是不要插手到這裡面來的好,否則難保不會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不過我相信琳嬪應當不會威脅到娘娘你的地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