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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承乾宮,已有七個月身孕的皇貴妃董鄂氏近日也不太安穩,胎動變得極為頻繁,且居然又出現初初懷孕時噁心欲嘔的害喜症狀,太醫輪番檢查均查不出是何原因,福臨心中憂慮,日夜均歇在承乾宮陪伴於她,關切愛護之意溢於言表,不知羨紅了多少人的眼,也許這秋天,真是多事的,尤其在這宮裡……
回過頭來看清如,她在聽了宮中下人的回報後,當即決定前往暢音閣,這次與她一起去的除了子矜她們外,還加了一個阿琳。
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暢音閣,穿過戲台很快就看到後院了,只見院門左右兩邊各站了一個身形彪悍的侍衛,腰佩長刀,神情嚴肅,直視前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邊。
清如向子佩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過去試試,子佩會意地點頭,越前幾步來到兩個侍衛面前,微一福道:「兩位大哥,我家主子奉了太后懿旨調查宮中一件事,現涉及到戲班中人,望二位大哥能行了方便,容我家主子進去查探一番,這裡有些散碎銀子請二位喝茶。」說著將早已捏在手裡的一張二百兩銀票塞了過去,當侍衛的一年不過才幾十兩銀子,二百兩對他們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滿以為他們定會收下,不想他們雖有所心動,卻不敢接銀票,畢竟這裡面風險極大,若被人知道私相放行,可不止挨幾棍這麼簡單。
兩個侍衛也看到了在稍遠處等候回音的清如,他們對視了一下後道:「這位姑娘,還請回了你家主子,非是小的不肯通融,實因此處為宮中禁地,非皇上旨意不得入內,小的只是奉命辦差,望乞恕罪。」
見不能說動他們,子佩又再加了張銀票塞過去,她就不信這麼多銀子還不能讓他們開眼,不想他們兩個死腦筋就是不肯鬆口,態度也很堅決,子佩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氣呼呼地退回到清如身邊。
見子佩無功而返清如只得親自上前,手中緊緊握著金令,隨著她的近前,兩個侍衛馬上躬身請安。
清如頷首後肅容道:「我是重華宮的如貴人,奉太后懿旨調查夕貴人之事,現懷疑與這戲班有所牽連,你們速速讓開,莫要阻礙了我辦事!」
一個年長些的侍衛拱手為難地道:「如貴人容稟,非是小的有意阻撓,實是宮規所限,若貴人一定要進,請去求了皇上旨意來,屆時小的們決不再阻擋!」
「大膽!」清如被她左一句宮規右一句旨意惱得杏眼圓睜,出聲斥責,同時取朝凰金令冷著臉道:「看清楚,此乃太后所賜的金令,持令者如太后親臨,可任意出入東西十二宮範圍,如何?你們還想阻攔嗎?」
俏臉含霜的她,身上透出幾許凌厲的氣息,其實清如是不願這樣的,侍衛們並無過錯,斥責他們實在不該,只是如今她只能出此下策,望能唬得他們放行。
金令一出,那兩個侍衛立刻低頭跪下,口呼太后千歲,只是他們依然不肯讓清如進去:「如貴人,這暢音閣後院並非東西十二宮的範圍,您確實不能進去。」
「你們!」這次清如也被氣得不清,怒道:「你們這群蠢材,就不怕我稟明太后摘了你們的腦袋嗎?今日這裡我是入定了,有本事你們就將我捆了,給我讓開!」她強硬的態度讓侍衛們犯了難,貴人是主子,他們是奴才,不敢真動手去抓,要知以下犯上是要受鞭刑的。
正當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急匆匆的叫聲讓他們暫停了下來,順著聲音望去,竟是跑得滿頭大汗的常喜,下巴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瞧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真怕他摔了,清如讓子矜過去扶著,有了她的攙扶常喜很快就跑到他們面前,喘了陣氣後方緩過來,先是朝清如打了個千:「如貴人吉祥!」
常喜是福臨身邊的老人,清如不敢尊大,也欠身回了一禮,正當她三怪常喜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常喜已經對侍衛說道:「皇上有命,如貴人查事其間,一切便宜行事,爾等不許阻攔!」
他在福臨身邊多年,人人都知道他是皇帝的心腹,他說出來的話自不會有人懷疑,兩名侍衛立刻領命退開,接著常喜又對清如道:「如貴人,奴才陪您一道進去!」
清如沒有立即動身,反而壓低了聲音問:「公公,這真是皇上的旨意嗎?」話語裡透著幾分緊張。
常喜聞言笑道:「如貴人多慮了,奴才豈敢假傳聖意,這確實是皇上金口所說!」
「那皇上他……」清如還想再問,常喜已先行一步走了進去,無奈之下她也只得跟進去,清如幾人都是第一次來這裡,與宮中各處或宏偉華麗或玲瓏精緻的瓊樓玉宇相較,這裡顯得粗鄙許多,兩邊各有耳房五間,供戲班各人睡歇,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在一片偌大的空地上,戲班眾人正在操練著,有練習甩水袖的,也有練把式的,更有幾人圍在一起相互對戲,好不熱鬧,見有生人進來,不由都愣住了,原來熱鬧的氣氛也一下子靜了下來。也難怪,自他們被送入宮以來,從未見有人進過這院子,更甭提其中有一位容貌絕麗,氣質高貴的宮裝佳人了。
今天更新兩章,下一章可能會比較晚了,大約十一點這樣
第一卷·相愛成恨 第十九章 一線天(2)
稍一打量後,清如收起了眼中的好三,常喜也斂起笑容沖戲班裡的人喝道:「都愣著幹什麼呀,快過來見過如貴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