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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夕月一聲慘叫,仰首栽倒,血不停地從傷口中冒出來,將整個身子都染紅了,她倒在地上手捂傷口幾次想要起來,但都無力為繼。
見夕月倒地後,方為信也停止了攻擊,以手拄刀喘著粗氣,在他身上也有了好些個傷口,但都是小傷,多是被夕月用指風抓出來的。
見他們停止了搏鬥,如詩趕緊跑了過去,見宋陵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才放下心來,舉眸卻見方為信正瞧著她,那炙熱的目光讓如詩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好別過頭不去看他。
宋陵滿臉不解地看著方為信,張嘴正欲問時,方為信已經猜到了他想問什麼苦笑道:「我會加入組織並非是自願,而是被迫,他們給我吃了一種慢性毒藥,讓我無法擺脫他們的掌控,這一次也是一樣。宋陵。你不用感激我,我的身份已經敗露,勢必會牽連到家族。而我這麼做,只希望能為他們減輕一些罪責而已。畢竟他們對這個事完全不知道,趙捕頭,請你為他們求求情,至於組織里的事,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我所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你!」
趙捕頭沉吟了一下道:「我盡力而為,不過你犯地事非同小可,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倒在地上的夕月還沒有死,她聽到方為信的話嘶聲道:「你這個叛徒,組織絕對不會放你地!」她咳出了幾口血後又轉向宋陵問起了一個一直糾結在心頭的疑問:「那對紫……紫玉簪中,真地……真的沒有藏寶圖嗎?為什麼……」
宋陵低頭看著她,眼中充滿了憤怒與悲哀:「我沒有騙你,是真的沒有,當初那位將軍確實偷偷留下了一份藏寶圖的複本。並專門做了這對紫玉簪想藏在裡面,但就在他準備藏的時候被先祖皇帝發現了,將藏寶圖地複本毀去。但將這對紫玉簪留了下來,並以將軍遺物之名給了我的先祖。而我先祖當時也是知道這件事。」說到這裡宋陵以一種憐憫的目光望著絕望至極的夕月:「我不知道誤導你們的是誰。但我可以告訴你們,陳家的人你們白殺了。而這一趟也白來了,這裡根本沒有你們要的東西!」說著他彎腰從夕月的頭上拔下了牡丹簪:「這兩枝簪子對別人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夕月聽完宋陵的簡直不敢相信,組織和她花費了那麼多功夫居然都是白費,這兩枝破簪子一點用處都沒有,更不用說枉想截斷大清地龍脈和取得寶藏來反清了,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白搭上她地一條命!不!就算要死她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方為信,這個背信忘義地小人,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落至死地,想到這裡她抬起了右手,將袖中所藏地暗箭對準了方為信,只有一枝箭,她剛才一直找不到機會用,現在就用此來了結那個小人!
由於所有人都以為夕月沒有什麼威脅了,所以沒有再防備她,方為信背對著她站在那裡由捕快給自己帶上枷鎖,突然他感覺到背心一陣冰涼,並且透心而過,低頭他看著自己的前胸,一間幽黑地箭尖刺破皮膚與衣服露了出來。
夕月看到箭沒入方為信背心中也閉上了眼睛,她可以放心的死了,方為信絕對不可能活了。
每一個人都被驚的說不出話來,直到方為信摔倒在地的聲音才將他們從驚愕中震醒過來,宋陵先回過神來對那些捕快大聲道:「快去請大夫,快!」
方為信搖頭苦笑道:「沒有用的,好一枝穿心……奪命箭,我……我必死無疑!趙捕頭……不要忘了……忘了答應過我的話!」每說一句話他的嘴角都會流出一些黑黑的血,顯然那枝箭上餵了劇毒。
待趙捕頭點頭後,他才略微放心地閉了閉眼,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如詩,不論是剛才還是現在垂死之時,他望著如詩的目光都是如此炙熱:「我曾說過,一定要等到你,可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如詩,我能再問你一次如果嗎?」他痴痴地說著,那混著血的樣子極是可憐。
如詩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我已經回答你了,這世上沒有如果,雖然你擄過我,也騙過我,但是我知道你是真的知錯了,我不恨你也不怨你!」
「咳!咳咳!」他咳了幾聲慘笑道:「是嗎?其實我倒希望你恨我,至少這樣你會記得我!」說到這裡他振起最後一絲精神從懷裡取出白天從如詩手中拿去的紫蓮簪:「還給你!下一世!我發誓一定要把你從宋陵的手裡搶過來!」
勉力說完這句話,他的氣也完全耗盡了,睜著眼頭磕在地上,徹底停止了呼吸,手裡還緊握著那幽紫的簪子。
如詩雖然對他沒什麼好感,但看他死在面前還是有些不忍,默默地伸手在方為信的眼皮上撫過,將他的雙眼合上:「你好好的去吧!」
說完從他手中拿過染了血的紫蓮簪,與宋陵手上的牡丹簪合成一對,久別的簪子終於合在了一起。
一場災難在此畫下了一個句號,方為信的死是意外卻也是意料之內,即使這一次他不死被押回官府,最終也難逃一死。
趙捕頭帶著夕月及方為信的屍體回府衙復命,知府耶達被帶回京城受審,所以衙門裡主事的是同知。
經過數日的調查與審判,確定方家人都不知情,又鑑於方為信最後的表現和趙捕頭的求情,所以最後方家人得以逃過一死,只是沒收了家產充入官庫。
揚州四大家中風光一時的方家,在經過數次大變後終於徹底除名,四大家也變成了三大家,再無方家二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