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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瞪了他一眼道:「那就好!」說完見他那銀子還攥在手裡逐罵道:「還抓著那銀子幹什麼,想讓人看見啊,快收起來,不要叫人發現了。跟著我出去!」他一邊說一邊將何安帶了出去,與來時一樣,小心地避過宮中的人,直到將其帶到專門給這些人休息的地方後才回到了延禧宮。清如還站在窗邊望著外面地月亮,沒有要安寢的意思,小福子進殿後不敢打擾,與綿意等人一併站在後面。
清如沒有回頭,然她卻仿佛知道小福子回來了似地:「送回去了?」
小福子一愣,立刻回道:「回娘娘的話。已經送回去了,需要交待的事奴才都已經和他說明白了,他不敢亂說的。」
清如微點了一下手。扶著窗欞的手有些無力,晚風不時吹來一陣拂在臉上。這樣地柔和舒適。抬頭望月,明月可知心否?
如此站著似忘了時間。子矜上前幾步道:「小姐,奴婢服侍您去休息吧?」
「不!今晚我不睡了,想在這裡等看日出!」說到這裡她側轉了臉對小福子道:「還記得本宮先前吩咐你的話嗎?你可以下去準備了,本宮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務必要在他們架上最後一根梁子的時候辦定這事,另外你記得和小祿子通著氣,別等會兒這邊好了,那邊接不上!」
小福子伏身應下後悄然退了出去,夜色往往是最好的偽裝,許多時候一些不能為人所知的事總是在夜裡進行著,而紫禁城,這裡有太多太多不可告人的事,也有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若沒了這些事,那麼紫禁城也就不能再被稱之為「紫禁城」了!
清如又看了一會兒,回頭見湘遠還有綿意子矜三人依然靜立於後面,遂道:「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了,你們幾個累了一天了都下去休息吧!」
不想三人俱都搖了頭,綿意和子矜表示要陪她在這裡等著日出的時候,湘遠更是笑道:「宮裡哪有主子不休息,奴才們卻去睡覺的道理,主子今天既有興趣看日出,那奴婢們便在這裡陪主子一起看!」
清如淡然一笑也不勉強:「既是如此,那咱們就一起看吧,說起來我還沒好好地看過紫禁城的日出是什麼樣的呢!」
子矜將那把雕花木椅搬到窗邊道:「小姐,現在離日出還早,您還是坐下等吧,不然該累壞了!」
清如沒有拒絕,依言坐了下來,與站在她身後地三人一齊望著明月在天際緩緩滑落,而隨著天色一分分的亮起,一抹絢目而又溫柔地光芒在東方逐漸升起,太陽,那是代表著溫暖和光亮地所在!
黑暗過後,黎明出處,終於迎來了朝陽的升起,清如望著那她足足等待了一夜才等來地朝陽,緩緩地綻開了笑顏,一張褪盡華服珠飾後最純淨的素靜笑顏!
宋陵,你看到了,我在笑,笑對人生!
既然已經回來了,再也不可能出去了,那麼不論多麼的困難,我都會在宮裡笑下去,去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宋陵,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
合起的手抵在額前,她閉起了眼睛,然那份笑卻始終不曾消去,當福臨從窗外看到那半掩的笑顏,恍然有著一絲失神,好美!在朝陽下的宛卿笑得好美!
他不知道宛卿還能笑得這般美,她在想什麼?她在笑什麼?這樣的笑顏她似乎從未在自己面前展現過,她對他笑得柔笑得媚,亦笑得清笑得雅,卻總是有一分半分得不及現在這個笑!
為什麼?是因為他讓她不開心了嗎?
想到這裡心驟然疼了起來,就如當時她受傷生死未知時那般的疼,福臨無意識的抬手按住胸口,好象那裡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扎一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為她而心痛起來,好像自那次在江寧後,他心總是不時會被她所牽動著,疼、酸、漲,即便是他強迫自己不去看她不去想她時,依然會疼會酸,宛卿,你到底對朕下了什麼魔咒?
第六十章圍獵(1)
在他還在問自己的時候,窗內的清如已經看到了他,先是一愣,然後又一抹笑從她唇邊綻放出來,果不其然,這抹笑再沒了剛才的純透自然,多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
她剛欲站起來,然坐了一夜,腿都麻了如果能站得起來,剛起到一半便重新跌坐於椅上,福臨見狀趕緊快步繞過窗子走到宮內對清如道:「宛卿,你要緊嗎?」看到他發自於內心的關懷,清如心微動,續笑道:「皇上多慮了,臣妾不過是因為坐得時間過久而已,活動一下就好了!」
「沒事便好!」福臨扶著清如慢慢站起來,這兩腿是雙酸又麻,無力站住,清如此刻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是壓在福臨的手上。
湘遠拉了子矜和綿意一把行禮道:「奴婢們為娘娘去打水梳洗!」「打水梳洗?」福臨三道,他瞧著清如衣著髮飾整齊以為她已經梳洗過了,然現在聽這話,似乎是還沒有。
綿意嘴快道:「回皇上,可不是嗎,娘娘昨天一夜都沒有睡呢,就這樣坐了一夜!」待得她瞧見湘遠朝她使眼色已經來不及阻止出口的話了。
「怎麼?宛卿你一夜沒睡?」福臨訝然道,隨即言詞切然地道:「怪不得神色這麼憔悴,為什麼不睡,是因為朕昨夜沒來嗎?」
清如瞪了綿意一眼看她被湘遠拉出去後才對福臨道:「皇上別聽這小丫頭亂說,臣妾只是見月色那麼好,所以才不知不覺坐了一夜而已!」過了這麼些時候,雙腿已經恢復了知覺,她按了一下福臨的胸膛。稍離了幾分:「要是皇上一不來臣妾就整夜不睡,那臣妾豈不是很快就要困死了!」她調皮地笑著,仿佛是毫不在意的說著。此刻的清如正努力在福臨面前,這個牽絆她一生的男人面前扮演著一個合格妃子地模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