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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耳邊突然響起宋陵的聲音,回頭一看他不知何時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不過他沒有看自己,而是遠望著已經成為一個小黑點的船隻,如詩淡淡一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道:「你覺得這歌聲好聽嗎?」
宋陵收回目光輕聲道:「好聽,可是我不會唱。」
話才剛說完,旁邊的如詩突然哼起了歌,赫然就是剛才船夫唱的那首,如詩憑著過人的記憶力將其記了下來,歌詞曲調幾乎完全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卻遠不如適才船夫所唱,宋陵在驚訝過後慢慢皺起了眉頭。
如詩哼的時候一直注意著宋陵的表情,待看到其皺眉之後立即停下了哼歌聲,帶著一絲無奈道:「你也發現不對啦?我雖然能記得他唱的歌詞和曲調,但卻缺了他唱歌時純粹而單一的快樂心境,所以一樣的歌從我口中唱出來就變了味!」她的羨慕,她的悵然都寫在臉上,這樣的如詩,這樣的表情,讓宋陵產生一瞬間的恍惚,好陌生的感覺,仿佛他從來不曾認識過!宋陵低頭失笑,他怎麼會產生這種錯覺,如詩是他即將要娶的人,豈會有陌生一說,將這個古怪的念頭趕出腦海後,宋陵伸手托起如詩的下巴,讓她眼睛看向自己,然後正顏道:「如詩,為什麼我最近一直覺得你不快樂,是因為我最近事太多以致冷落了你嗎?」
「沒有!」如詩輕聲說著,垂下眼避開了宋陵的注視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心裡像壓了塊大石頭一樣高興不起來,宋陵,我怕,我真的很怕!」
「怕?怕什麼?」宋陵不解地道,只是成親而已,又不是什麼壞事,有什麼好怕的。
「我不知道!」如詩搖了搖頭道:「只是心裡總是籠罩著一種不詳的預感,仿佛……仿佛我們會分離一樣,所以我怕!」
「傻丫頭!」宋陵總算知道她為什麼老是一副不太高興的樣了,原來是在擔心這個,真是個傻丫頭:「好端端的我們怎麼會分離,是你想太多了,從秦淮河上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們的緣份就是天註定的,誰都奪不走,如詩,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的!」宋陵異常嚴肅的說著,仿佛要藉此來證明什麼似的,天機者的話一直在他耳邊索繞,如一團驅不散的陰霧。
如詩點點頭,順勢依靠在宋陵的懷裡,但願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青山碧水,扁舟入世,那何時又是出世之時……
宋陵一手攬著如詩,一手從懷裡取出珍藏的葉子,放在嘴邊再度吹響了那首記憶中的曲子:
天地笑,風雲了,夢纏綿,情獨鍾;
問世間,何處是歸鄉,在你之間,在我之間行,盛世夢牽,此愛連;
你我一生,長相廝守,知音相伴,永不離;
夢纏綿,情獨鍾,牽手江湖,攜手一生……
第五十一章君欲尋(4)
五月二十七,離五月二十九還有兩天,千迦繡莊派人將他們定做的嫁衣送到了宋陵,這嫁衣本應是出嫁之日才穿的,但為防衣服哪裡有所不對,所以如詩依送嫁衣來的人意思試穿了一下。
當穿著嫁衣的如詩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每一個看到她的人呼吸都停了一下,包括早已熟悉了如詩美貌的宋陵和齊伯,衣美,人更美,也唯有此衣才襯得起如詩的天姿國色。
送嫁衣來的是千迦繡莊的王管事,本來送東西之類的事是不用勞他親自出馬的,但現在訂嫁衣的是揚州第一大家的宋家,為表重視便由他親自送來。
這件嫁衣可稱得上是千迦繡莊的鎮莊之寶,因為每做一件,便要耗費一種極少見的絲線,這種絲線三年的產量才夠做一件衣服,其珍貴可見一斑,而價格也是極為昂貴。
待如詩回房將衣服換下,確認已經不需要修改後,宋陵著齊伯帶著王管事去帳房結帳,一件衣服幾千兩的價格不說普通人,就是一般的富豪之家也要為之咋舌,要知道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計也用不過幾十兩。
揚州城每一個人都知道宋府要辦喜事了,都等著看熱鬧,宋府辦喜事肯定非同小可,而宋陵也說,成親當日派發喜餅,所有來的人都有份,至於流水席也已經定好了,是從京城請來的師傅,連開三天三夜,總之一定是要辦得前所未有的熱鬧啊!
在離宋府很遠一所破屋中,一個年約三十幾歲,面白無須的中年人正一臉凝重地聽著手下人的回報:「大人。屬下已經探查到揚州城裡確實有一位長得與畫像中人一模一樣的女子,有很多人都見過她,她就住在揚州第一大家宋府地府邸中。」
中年人背著手在屋裡轉了兩圈。眉頭緊鎖:「這麼說來她真的還活著,並且在揚州了?三怪。既然她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京呢?」
手下人回道:「大人,屬下探查得知,這位女子是宋府的當家宋陵在江寧救回來地,她被救回來時身受重傷,險死還生。而且她醒來後對以前的事全部都不記得了,她現在地名字叫如詩!」
「如詩……」中年人低低地念了兩聲,難怪皇上他們一直都找不到,誰會想到在江寧失蹤的人會在揚州出現,也真是陰差陽錯,若不是她失憶想不起以前的事,也不會流落在揚州而不回京。
手下人顯然還有事沒說完,繼續道:「另外屬下還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中年人聽得精神一振,催促道:「什麼事快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