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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舉步走到她面前,寒聲道:「這裡是重華宮,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而且這裡也沒有你的東西!」
不待子佩說話,清如又說道:「這裡哪一樣東西不是我給你的,哪怕是你自己買的東西又哪一樣不是從我這裡拿了月錢買的,你既然要離開我,那就不許拿走一件東西,哪怕是一根針一條線也不許拿!」
子佩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下子找不到出話來反駁,最後她看清如似乎是鐵了心不讓她拿走,只得道:「好,不拿就不拿,這些個破東西我還不稀罕呢!哼!」她一跺腳就要扭身往外走。
清如沒有再叫人阻攔她,反是小福子有些不甘地道:「主子,就這麼放她走了嗎?」
清如望著子佩離去的背景冷笑道:「在宮裡,做主子不見得比做宮女好過多少,尤其是像她這樣無權無勢的人,我倒要看看,她在這宮裡能走到什麼地步,咱們進去!」清如最後再看了眼轉過身往自己的寢宮走去,從此她和子佩再不是主僕,曾經的情誼更是蕩然無存!
在這宮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姐妹,一種是敵人,而她和子佩註定只能做後者了,然清如的心中卻是說不出的苦澀,這是她第一次被身邊的人被叛,十數年的情誼在宮裡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當天,宮中傳下一道聖諭,冊原重華宮宮女子佩為答應,賜居永和宮明瑟居!
而以前舒答應懷龍種時住的也正是永和宮!
是巧合?是偶然?還是天有所諭?
但如此一來,事實是再也瞞不住了,有人高興亦有人震驚,其中最得意的莫過於日夕,她成功的將清如與身邊的人離了心,可不該高興嗎?
水吟擔心此事對清如的打擊,所以收到消息後立馬來到重華宮,不想在路上與月凌遇了個正著,一問之下方知兩人均是為了同一事而來,便攜手同往。
才一踏入重華宮便感覺氣氛比以往來的時候凝重不少,在外面守候打掃的人俱是一副噤聲的模樣,只是靜靜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這一來除了偶爾的風動鳥叫聲,整個宮中竟是一絲聲音也無!
見她們來,小福子上來悄聲打了個千,就要入內稟報,被水吟攔下,叫他繼續做自己的事,她們自己進去就行了,小福子知其二人與自家主子交好,不敢有違,應了一聲便退下。
碧琳館亦是一副靜悄悄的模樣,湘遠等幾個隨身服待的人都站在門外,見水吟和月凌過來紛紛欠身請安,水吟掃了一眼輕聲道:「你們主子在裡面?」
湘遠有些擔憂地道:「回容嬪娘娘,自從剛才子……佩答應來了以後,主子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許奴婢們進去,娘娘您和凌常在幫奴婢們勸勸主子吧,千萬別傷了身子!」說到子佩的時候雖然硬生生改了稱呼,但語氣中的不屑一聽便之,其他人亦是如此,看不起子佩背主的行為,就連子矜也是氣惱的模樣,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這些人中除了清如外,恐怕最傷心的就是她了。
水吟點點頭,命她們讓開,隨即與月凌推開了門進去,幸而清如只是不許別人進去而不是把門從里鎖住,否則她們還進不去了。
清如心中正煩惡,聽到門開的聲音,以為是哪個下人不聽話擅自闖了進來,抬頭正要訓斥,卻見來人是水吟與月凌,不由忍住了到口的訓斥,繼而用微啞的嗓子道:「你們怎麼來了?」
水吟微搖了頭走過去,低眸望著桌面上被她用護甲勾的千瘡百孔的桌布,手輕輕地放在清如肩上:「你還不知道吧,宮裡已經傳下子佩晉為佩答應的旨意了!」
這話如一柄出鞘的刀扎在清如胸口,又如一個無形的巴掌打在清如的臉上,寒光在眼眸中凝聚,而桌上剛剛又被她勾起的數根絲線無一例外的斷在她護甲之下。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二章 子佩(3)解禁
月凌聽到水吟如此直白的話不由皺了一下細眉,不解其為何明知清如心情不好還要說這樣的話,其實水吟又何嘗不知,但是她必須要狠下心來提醒清如,子佩已不是昔日的子佩,而清如亦不能再念著昔日的情誼!
清如抬頭直直看著水吟良久,凜冽如刀的眼神一絲不掩,月凌在一旁以為清如是生了氣,急勸道:「姐姐,你莫要怪吟姐姐,她說的也是實話!」
清如緩緩收回了眼中的寒光,將其斂在眼底深處,隨即彎唇,勾出一道新月般微涼的笑意:「我哪會怪你吟姐姐,她是好心在提醒我,我怪的是我自己,居然沒及早發現這小蹄子的狼子野心,真是養虎為患!」說著她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
「如姐姐,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事?」月凌好三地問,她和水吟一人一邊挨著清如坐下。
清如沒好氣地道:「就剛剛,比你們早不了多少,要不是日夕恰巧看見她從乾清宮出來,來這兒告訴我,只怕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水吟拿起桌上放的茶壺倒了杯茶放在清如面前:「好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生氣也沒用,不如先將事情的起因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子佩好歹是你從府裡帶來的丫環,怎麼一下子變成現在這副局面了?」
清如沉吟了一下道:「這還要從綿繡死的那件事說起……」接著她把子佩如此與她產生隔閡,又如此漸漸離心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等她說完,水吟和月凌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