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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不出周班主對底下人的事還挺了解的嘛?」清如語帶調侃地道,周正很想笑,但在接觸到清如森然不帶溫度的眸子後怎麼也笑不出來。
清如看了一眼兩邊的院門後說:「珠子的事暫且擱下,但是它為何會出現在琅房中還請周班主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前幾日宮中各位娘娘在看戲的時候出了些事,你們多少也聽說過一點,而這扇子就是在出事的地方找到的。」拋下這麼一句後,清如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這……這……」就在周正吱吱唔唔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院子的後門傳來聲響,這暢音閣後院是兩進院,前後各有院門,但後院門不能外牆,要出這院子必須要繞到前門才行,也就是剛剛清如她們進來的那個門。
聽得響動,清如拿帕子拭了一下額頭滲出的微汗:「咱們過去看看吧!」這話是對常喜說,至於戲班的人,她相信即使她不說他們也會跟過來的,包括那個臉色難看到極點的周正!
一出院門就看到子矜和一個男人在那邊拉扯著,而宮牆角落裡一顆梧桐樹後赫然露出一個洞,大小可供人爬行而過,周圍的草木有被扒動過的痕跡,可見原先這洞應該是被遮住的。
該名男子見有人過來,驚慌異常,連連用勁想掙脫被抓住的胳膊,別看子矜人小,力氣卻不小,死死揪住就是不肯放手,這一耽擱,想再逃跑已經來不及,面色猶如燃燒過後的死灰。
這個男人清如識得,剛才戲班一堆人中就數他神色最不寧,心中原有的幾分把握現下更大了。
「阿琳!」她別過頭喚道。
「奴婢在。」
清如朝那個男人努了下嘴道:「你好生認認,當天出現的宮女可是與他有幾分相似。」
「啊?」阿琳有些傻眼,不是宮女嗎,怎麼叫她認起男人來,不過還別說,認真瞧起來,還真有些想像,不只像那個宮女,還像一個人,像誰呢?她皺眉思索著。
「周班主!」清如涼涼地道:「這又是何人啊?你又做何解釋?」
「他是小的班裡的一個小生,名叫石生。」周正垂著頭像個鬥敗的公雞,對於她後一個問題實在不知如何回答了。
而這時阿琳終於想起那個人像誰了,忙回道:「如主子,奴婢想起來了,他不止像那個宮女,而且還是當時在戲中演張生的人。」
說到這裡,原先一直不做聲的荷衣突然衝上前來,跪泣道:「如貴人,民女願意招認,這扇是奴婢的,琅房也是奴婢偷溜進去的,只是想看看這院外的皇宮是何模樣,與他人無干,望如貴人明鑑!」
她現在的樣子與剛才完全不一,剛才還不肯承認,現在卻又一古腦兒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莫非……
懷疑的目光在幾人面上掃過,終於被她看出些許蛛絲馬跡,她莞爾一笑,揚眉道:「明鑑?好,如你所願!常公公?」
「奴才在,如貴人有何吩咐?」常喜被一波接一波的事看愣了神,而今聽見清如叫他趕緊應聲。
清如指著石生與荷衣道:「他們二人與此事有著極大的牽連,我想將他二人帶回宮中細審,煩勞公公替我稟明皇上,允許此事!」
「喳,老奴這就去辦,不過如貴人,除此之外是否應同時稟明皇上將這裡封鎖起來?」常喜瞅著那個破洞不無擔心地建議。
清如順著他的目光,望而笑之:「不必了,反正他們也逃不出皇宮範圍,常公公您快去吧,我在這裡聽您的消息。」
「是!」說著常喜直奔院門,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越來越複雜,不知皇上會如何辦。
(1)荷衣蕙帶絕纖塵:出自 唐詩人 李珣的《定風波》
今天是真的累壞了,五千多字啊,想想就暈,下一次更新時間我也說不準,因為最近這兩天突發狀況很多,不過我會儘量早一點更新的
第一卷·相愛成恨 第十九章 一線天(3)
對宮中很多女人,甚至是皇后來說她們最羨慕的人應該就是承乾宮的董鄂皇貴妃了,她擁有她們夢寐一生的所有,十月臨盆誕下龍子,皇上肯定會封她做太子的。
可是董鄂香瀾活得並不舒心,甚至可以說她是在惶惶不安中度日,樹大招風,她知道自己實在太引人注目了,福臨的愛灸烈如火,情深似海,這種不計後果的愛實在讓她又喜又怕!
董鄂香瀾撫著圓滾滾的肚子暗自皺眉,原本就不怎麼豐腴的她在懷孕後不僅沒胖反倒更瘦了,下巴變得極尖,眼睛則顯得更大了。倚在窗邊望著庭院的繽紛正想的出神,一雙有力的臂膀溫柔地環上她的腰肢,有些扎人的鬍渣在她臉上摩蹭著:「在想什麼?」董鄂香瀾回身擁住那個有著熟悉龍涎香味的人,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裡。
「為什麼不高興了,告訴朕。」
埋著的頭搖了搖:「不是不高興,只是有些怕!」
「怕?有朕在你還怕什麼?」福臨三怪地問。
董鄂香瀾起眼道:「就是因為皇上在我身邊,所以才怕,現在的一切對香瀾來說太幸福,太完美,我真怕,怕有朝一日會失去這個幸福,若真如此,那我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真是個傻瓜!」福臨伸手在她的鼻樑處颳了一下,這是他們兩人相處時再自然不過的動作,然卻從來沒有其他女人享有過。
「朕說過,這一世朕只愛你一人,也只要你一個,朕貴為天子,無可避免的會擁有眾多妃嬪,但在朕心中只容得下你一人,永遠都不要和你分開,即使死了也一樣。若有一日朕崩了,一定下旨要你陪葬!」一直低沉的聲音在說到最後一句時,一變換成略帶玩笑的口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