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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拉卓這個名字時,子矜正直起來地身子微微一停,旋即站直了身子,她看向清如的眼眸中有了幾分複雜:「小姐,拉卓王子真的會來嗎?」聲音中有著幾分激動。
清如對子矜的異常先前還不理解,然很快她便笑了起來,拍著自己的額頭道:「瞧我這記性,倒還是忘了,你以前可是喜歡拉卓的呢,想當初他離開的時候,你還為此哭了好一陣,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你已經忘了,哪想你還記著他呢?」說到最後,清如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捉挾的意味。
說起來也是天意弄人,拉卓喜歡清如,清如卻只是將他當成了哥哥來看待,並無其他的心思,反是清如身邊的丫環子矜,對拉卓有了不一樣的感情,還芳心暗許,當時拉卓對清如表白的時候,她著實難過了一陣,但在此之後她就將這份不合時宜的感情壓在了心底,及至後來清如拒絕了拉卓,拉卓收拾行裝準備回草原的以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
「小姐你取笑我!」子矜臉皮子薄,被她這麼一說勾起了隱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意,臉龐頓時如火燒火燎一般。
清如卻是笑的更開心了,手指在子矜的臉上輕輕一划道:「我取笑你什麼,喜歡便喜歡唄,要不要等這次拉卓王子來了以後,我向他提提,讓他收了你當王妃如此?」這話卻是玩笑了,清如也隨意說著玩的,雖然她沒有將子矜當過下人,但事實如此,若單以身份論,子矜是無論如何都配不起拉卓的,即使她現在已經是貴妃身邊的紅人了,如果是嫁與拉卓為側妃的話還好說一二,正妃卻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拉卓愛上子矜,讓他可以不顧一切的迎娶她為王妃,但是這可能嗎?
子矜原本就已經夠熱的臉頰被她再這麼一說,更是不得了,然而很快又由紅轉白了,在清如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子矜略帶著幾分幽怨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小姐你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拉卓王子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我哪可能配得上他,更何況,王子一直對小姐一往情深,哪可能喜歡上我這個小丫環,即使是您說了,他也不會同意的。」
聽得子矜這樣自怨自艾,清如方覺不經意的玩笑已經刺傷了子矜,她以為當初的子矜只是一時迷戀,未想直到現在她心底那份情意還不曾磨滅過,唉。
想到這兒,清如換了輕快的語氣道:「傻丫頭,可不許你這麼貶底自己,你是什麼人?你是陪我一起長大的人!誰敢看不起你。」轉而她又拍著子矜的手道:「好了,就當是我說的不對,下次我不說就是了,讓你嫁到科爾沁去,你肯我還不肯呢,那裡是草原,與京城大相庭徑,你到了那裡肯定會不習慣,我可不願你去受苦。」
子矜被她的語氣逗的笑了起來:「哪有小姐說的那樣,皇后和靜妃甚至於太后不也是從科爾沁出來的嗎,哪會那麼苦。」
清如笑笑不再接話,拿了一塊蝴蝶蘭心糕在嘴裡,輕輕的咬著,每一口咬下都能感覺糕點在嘴裡慢慢化開,只是這份甜意卻流不到心裡去,子矜啊,她該如何安排她才是,綿意跟了秦觀,雖然秦觀還沒有完全接受她,但是已經不若剛開始那樣了,最近幾次問起綿意,秦觀總是不時露出一絲笑顏,看樣子他們的好事應該逃不了。
現在就剩下子矜和湘遠,她原是一直有心先安排了給子矜在京城找個好人家,然後再安排湘遠,可是今日之事,卻讓她發現了子矜心中一直暗藏的情意,拉卓啊,她怎麼就把他給忘了,子矜對他的感情一直沒有消失過,只是隱了在心底沒有告訴別人罷了。
拉卓,其實他是個很不錯的人,有責任,有擔當,也有情也義,可是他對自己,還有子矜對他……
即使真讓子矜跟了他,也不可能當正妃的,頂多只能做個側妃,側妃儘管也有妃名,但卻是個妾室,這一來,便違了她曾說過的一定要讓子矜他們當正室的話,這合適嗎?
落花有意隨水去,流水無情逐落花!
在七月即將過去的時候,拉卓終於到了京城,他總共帶了幾十個人來,這些人主要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另外就是帶了一些草原的特產來,獻給太后和皇上皇后。
七月二十八日,拉卓帶人抵達京城的驛館,同時派人遞折至紫禁城,此次前來,旨在拜見太后皇上,代吳克善親王探望皇后與靜妃,是以此次他在京城的停留時間是半個月左右。
七月二十九日,福臨召見了拉卓,詢問了一下草原以及吳克善親王等人的情況,然後又問了他在京城的落腳情況,得知其尚住在驛站後,當即派人給他準備了更好的住處,並允其在京期間,可以隨意出入紫禁城,以方便其謹見太后,探望皇后與靜妃。
七月三十日晨起,清如掀了帳起身,淨完臉後她並未馬上坐到梳妝檯前讓子矜替自己挽發,而是披著長發推開閉了一夜的窗門,夏天的太陽升的特別早,像現在就已經掛在天上散發出灼人的熱度了。
子矜拿著梳子走過來,一邊替她梳著瀑布般的青絲一邊道:「小姐,今天是拉卓王子正式入宮拜見太后的日子呢,我聽下面的人說,一大早就看見他入宮往太后的慈寧宮去了。」說話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雖然語氣儘是放平緩,但還是能聽到其中的波動。
清如輕輕的嗯了聲,也不知她聽進了沒有,直到許久後,她方回過頭來道:「你想見他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