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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用眼漠然地瞟了她一眼道:「戒驕戒躁,諸事謹慎,別讓人抓了話柄子,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經清如一提醒,子矜臉上的得意盡數悉去,換之的是愧色,她真是沉不住氣,居然一會兒功夫就把小姐教的話給忘了,看來以後要多多記著提醒自己才行。
清如點了頭對又道:「你們幾個都是我身邊的人,切然要記下,不可在外面仗勢,更不得亂言,一切都要慎之!」
待子矜與綿意齊聲應下後,清如方緩了色,指著絹花道:「綴晶鑽的留兩枝放我房裡,剩下四枝你們一人兩枝,其它的就拿去給眾人,估計今兒個新撥的奴才也該到了,你們看情況分一下,別少了多了。」
才吩咐了她們,外面就有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
皇上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心中疑著,卻不敢怠慢,肅整了衣容出宮接駕,果見福臨大步而來,後面跟著一眾宮人,寶藍色的袍子,邊緣滾著暗金的花色,腰間繫著同色緙金的腰帶,猶襯得他尊貴非凡,與在乾清宮時判若兩人。
「臣妾恭迎皇上!」欠身彎腰,未及觸地便被福臨拉了起來,欣賞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清如含笑抬眸牽著他的手往屋中走去,邊道:「皇上今天怎麼來的這般早?」
「今天下了朝看沒什麼事,就早點過來了,而且朕也有事要和你說!」福臨進殿在鋪著錦墊的椅子上坐下,清如甚少焚香,卻喜在房中放幾束花,淡雅的花香似有若無,卻又無時無刻不充盈於鼻間。
「不知皇上所為何事?」清如接過子矜遞來的茶親手奉與福臨,官窯燒就的瓷盞細白無瑕,幾可與玉比擬。
茶盞剛一揭開就聞到一股泌鼻的香味,裡面飄浮著幾片碧生生的茶葉,熱氣如煙在兩人間裊裊,福臨飲了一口含笑道:「你不妨猜猜,總之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清如低頭想了一會兒,搖首道:「皇上一些提示都不給,臣妾怎生猜得出,還是請皇上明示吧!」
福臨緩然一笑,伸出了手,陪側在邊的常喜立刻知機將手中的小盒放在他手上,然後和其他人一併退了出來,這下殿中只剩下他與清如二人,清如不知其打得是何主意,只好措手站著,眼中是一片不解。
福臨並不忙著打開盒子,而是先拂開清如額前的碎發看了看那淡得幾乎不見的傷痕,暖和的手帶著與女子不一樣的感覺,清如不自在的別過臉,福臨那樣專注的眼神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二十八章 悅之深(3)
福臨並不忙著打開盒子,而是先拂開清如額前的碎發看了看那淡得幾乎不見的傷痕,暖和的手帶著與女子不一樣的感覺,清如不自在的別過臉,福臨那樣專注的眼神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秦太醫的醫術果然不錯,竟能將這疤淡到如此地步!」看了半晌福臨滿意的收回手,隨即掂掂另一隻手上的盒子笑言:「看來朕準備的東西是用不上了!」
「皇上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清如好三地打量著那個不起眼的小盒子,福臨也不答,拉過清如的手將之放上道:「你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清如依言打開,裡面乃是用黑絨墊著,如絲的黑光潤澤無比,隨著盒蓋的慢慢開啟,突然一抹亮光在黑絨中閃亮,出現在她眼前,如黑夜中冉冉升起的星辰之光,凝神細看,只看黑絨的盒中放著一對彎月形狀的花鈿,點綴著無數細如沙粒,燦若明珠的晶石,雖然顆粒很小,但每一小顆都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茫,一看就知非是凡品。
清如低頭會心一笑,這花鈿的大小形狀都與她頭的疤痕一致,不用說,一定是福臨要人照著這樣打造的,難得的是他記著要做一對。
她挑起一枚輕笑道:「皇上送臣妾的東西的怎麼會不上呢,即使不必遮痕,貼在額上也好看的緊呢!」說著她將手上的一枚貼在了額上。由於沒有鏡子所以不知帶的是否恰好,撩了額發道:「皇上你瞧可好?」
福臨瞅了一眼笑著將她拉到近前取下那花鈿道:「瞧你這貼的,歪了都不知道,朕替你貼!」說著他真的動手貼了上去,動作輕柔神情專注,似在做一件大事似的,這樣的他不禁讓清如瞧痴了眼,為什麼同一個人可以就這麼多不同的面貌,暴戾、溫潤、冷酷、柔情、決絕……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而自己愛的又是哪個一個?
一種迷茫,兩處閒愁,飄然上眉間,卻是不懂,卻是不明!
福臨很快就貼好了兩枚花鈿,工整無比,經此一飾,不僅那細小的疤不見了,清如整個臉給人的感覺也提亮了不少,動靜之間晶光流轉。只是福臨好象不太滿意,左瞧右望,原本平坦的眉不由皺了起來,喃喃道:「朕總覺得好象還缺了什麼?」他撫著下巴思索著,可一時又想不到究竟哪裡不對。
清如瞧不見自己的樣子,只得用手摸著,指尖從這處慢慢撫到那處,直至發深處,突然福至心靈,眼中一片瞭然之色,她想到皇上所說的缺,是指什麼了,笑睇道:「皇上,臣妾想到缺什麼了,要不要看看臣妾的對不對?」
「哦,朕都想不通的事,宛卿你竟明白了?」福臨一臉的不信,他喜歡聰明的妃子,但卻不認為她們會比自己聰明了去。
清如抿嘴輕笑道:「臣妾斗膽,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皇上您別忘了,這描眉畫目的裝扮之事原就是女子最擅長的,皇上您不做這些,自然一時想不到了。」說著她朝福臨微微一福後轉身進了寢宮,福臨好三之下也跟了進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