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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宜這個人都不用人遞梯子,直接跳起來翻牆。
「這些時日,我住在外祖母的偏殿,外祖母因為擔心你,總是休息不好。母親一直都在侍疾,你既然好些了,就該進宮去拜見外祖母……」
「嘉宜!」,靜義公主斥喝一聲。
這些日子,傅嘉宜因為嘴甜會哄人,太后將人留在偏殿,母女相處的時間很少,靜義公主知道不妥當,可惜沒時間教女。
趙幼澄並不在意她的無理,笑笑說:「我每日睡覺超過六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大多不是吃藥就是在扎針,待中秋宴好些了,再去給皇祖母磕頭,若不然現在去了,也是白讓皇祖母擔心。」
這話是她讓靜義公主轉告給太后的。
靜義公主見她始終心平氣和,心裡很喜歡她的穩重。
囑咐道:「也好,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大家也是擔心你的身體。不用急著出門。」
趙幼澄笑笑。靜義公主轉頭細細觀察這裡,感喟道:「我只在小時候隨皇兄來過這裡,還是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姑母為保自己一雙兒女的前程,對她始終只有做長輩的情分,就比如當初在通州別院,她在文襄面前據實交代清楚她的病情,也絲毫並沒有回護她的意思。
她並不怪姑母,做母親的人護著自己的孩子,天經地義。
她自己也沒有和姑母交過心。大家的情分就這麼深,她不會要求姑母為了她去做什麼。
第19章 宮中的風
◎捲起了風波◎
趙幼澄對這個話題倒是很健談,也不再避諱提起文敬太子,一臉懷念說:「父王很喜歡東廂門口的那棵青槐。姑母,你知道嗎,我當夜住在永嘉寺的第一晚就夢見了父王,他就坐在那棵青槐樹下看書。指著正房,讓我去睡覺。這裡舊是舊了些,但都是父王母妃生活過的痕跡,是我讓他們不要動。」
她說完又笑起來:「瞧我,說這些做什麼,你們在宮中還習慣嗎?」
傅嘉宜也不喜歡她說些神神鬼鬼的話,但是說起宮中,立刻就有說不完的話,立刻眉開眼笑說:「前幾日幾位王妃和侯夫人進宮看太后娘娘,外祖母的侄孫,好幾位郎君都和哥哥年齡一般,其中有一位已經承了爵位……其中幾位小娘子很是活潑,上京城的小娘子們的穿戴和江南還是不一樣,她們戴的東珠很罕見。還有很多你當初送給宋寶珍的那根步搖一樣的首飾……」
傅嘉榮眼睛裡都是神采,言語中都是歡喜,猶如墜入愛河的小娘子。
趙幼澄知道她初入宮中,初初見識了財富和權力的威力。姑母其實沒那麼多財物,可傅嘉宜又素愛這些。
她便說:「冬青,你去取當初送給寶珍的一樣的另一支步搖。」
靜義公主拒絕:「她年紀小,哪用得上這些華麗的首飾。」
趙幼澄見靜義公主對兒女的期盼,還是很單純,要求也高。單純到不想他們沉迷這些奢侈的東西。
可是見識過後,怎麼可能割捨。
「這裡不是姑蘇,我是做姐姐的,嘉宜初到上京城,要是沒有拿的出手的首飾,難免會在京中的小娘子們面前露怯。姑母不必拒絕。」
傅嘉宜眼熱趙幼澄的首飾已經很久了,連連稱到:「自然是的,上京城的小娘子可沒有姑蘇的小娘子們那麼好說話。」
靜義公主看得出來,趙幼澄的底氣,不是靠綾羅,不是靠這些華麗的首飾。
她的底氣是出身皇家,但更重要的是她的學識和規矩,不卑不亢,不慕虛榮。這才是一個人的本事,可惜女兒太天真,始終不懂這個道理。
趙幼澄送了傅嘉宜幾件首飾,大多是這幾年從京中送給她的,華麗又貴重。
她不喜歡這些,心想宮裡來的東西,就用到宮裡去吧。
趙幼澄喜滋滋收了東西,將那支步搖戴發間,非常的滿意。
靜義公主見她實在開心,也不好在外面教訓她。
等人走了冬青見她閉著眼休憩,輕聲說「殿下回榻上去睡吧。」
趙幼澄的身體確實不好,所以她扎針吃藥再疼再難喝,從來不吭一聲。
她睜開眼,問:「你覺得傅嘉宜變了嗎?」
冬青不解,「變?表小姐一直都這樣啊。」
趙幼澄現在再想起傅嘉宜,尤其她剛才開心的樣子,和記憶里完全不同。
前世入京她住在延嘉殿,姑母攜一雙兒女住在京中別院,傅嘉宜大概因為衣服和首飾不夠出眾,言語中沒有受到京中貴女們的尊重,所以在宮中見了她心中不忿,出言不遜,被宮中貴人申斥……
如今她避居在這裡,輪到傅嘉宜住在延嘉殿,她成了太后身邊的貴女,自然人人捧著她,她也少了往日的尖銳,滿眼都是開心,尤其是說起年少就已經繼承侯府的忠義候周聿昭。
傅嘉宜喜歡上了周聿昭。
「表小姐怕是有了心儀的郎君。」
冬青聽得嚇了一跳,不可置信說:「怎麼會。」
趙幼澄猜的十有八九分,若是平常,傅嘉宜性情驕縱高傲一些,不會要她那些首飾的,可今日她全拿走了,還一直在說宮中的宴會,中秋宴,和那些上京城的小娘子們。
宮中的枯燥她是知道的,再多的宴會也用不到那麼多首飾,除非要日日給人看。或者是盼著給誰看。
十幾歲時的怦然心動,她親身體驗過,怎麼會看不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