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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走了?」
趙幼澄沒好氣:「師叔日理萬機,查了東西就走了。」
傅容點點頭「也是,裴大人確實很忙。」
宋嵐這才說:「蘇州府好像出事了,我回來的時候,本來有一個文會,很多書生,家中都是豪商,可那日很多人都沒來。」
傅容沒想那麼深,趙幼澄卻明白意思了。
怪不得他來了姑蘇後,總有人來殺他,馮志案牽扯太深了,最後怕是會扯到上京城。
所以裴峴明里暗裡提醒她少說話,是怕她卷進去……
傅容和宋嵐到底在書房裡徹夜未眠,孤本畢竟難得。
第二日放晴,冬青指揮著人,把院子裡清掃了一遍。
因為小娘子們要來赴宴了。
傅嘉宜不知從哪裡聽說她園子裡招待了男客,興沖沖趕來旁敲側擊問她。
「聽說前兩日,你園子裡進了人,女兒家最要緊名聲,你別不當回事。」
趙幼澄看了眼池塘里的魚:「你哥哥也在,你要不要回去問問他?」
傅嘉宜被堵了一句,見趙幼澄不肯說,但是又不甘心,繼續多嘴說:「我哥哥這個人性子好,你不能欺負他。這麼下去,我哥哥還怎麼議親?」
趙幼澄都氣笑了,「難不成我選駙馬,還要你點頭才行嗎?天家的事,你也能說了算嗎?」
她的親事必定是要經過宮裡同意才行。
傅嘉宜是萬萬不敢頂著個名頭。結結巴巴說:「你別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
趙幼澄懶得理會她,十四五歲愛虛榮的年紀,她曾經也虛榮啊,愛慕宮中的榮華,貪圖封賞的榮耀……
傅嘉宜自有她的父母為她操心。
宋寶珍來得最早,也不見外,懷裡抱著一幅畫,見了面就送給她笑著說:「聽聞殿下最喜愛丹青,我借花謝佛了。」
趙幼澄展開看了眼,驚訝了一瞬,收起來遞給冬青:「好生收起來,這畫實在珍貴。」
宋寶珍性情好,笑起來說:「沒有這麼珍貴,冬青不要怕。」
冬青笑起來說:「快裡面請,今日有酸梅湯。」
宋寶珍立刻說:「常聽嘉宜說殿下的園子漂亮,我還沒來過。」
趙幼澄帶著人穿過迴廊,邊走邊介紹:「我的園子很小,太小了就不好待客。」
其實並不小,江南園子只是少有她這裡開闊的,宋寶珍好奇四處張望。
書房門開著,宋寶珍好奇瞧了眼,趙幼澄見她好奇,就介紹:「這是書房。」
宋寶珍小心問:「我能進去看看嗎?」
「可以啊。」
對未來的五嫂,她態度十分和氣。
宋寶珍進了書房就被驚住了,這書房這麼寬闊,甚至比父親的書房要寬大許多。
那是她不明白,朝臣的書房是重地,哪能那麼寬闊。趙幼澄的書房全是書畫,無所謂的。
趙幼澄也不催,由著她觀賞,見外面有聲音,冬葵進來說:「小娘子們都到了。」趙幼澄和冬葵說:「領她們去花園吧,我等會就過去。讓冬青看顧著,還有嘉宜在。」
宋寶珍不好意思說:「我耽誤了大家,我們也過去吧。」
趙幼澄不在意說:「又不是正經的宴客,不過是來園子裡玩,哪來那麼多規矩。」
她上輩子那麼守規矩,寸步不敢踏錯,生怕丟了天家的臉面,不也照樣沒用,可見那些規矩就是用來約束老實人的。
趙幼澄聽見後面的聲音了,說:「你慢慢看吧,我過去看看她們玩什麼呢。」
她穿過遊廊,園子裡傅嘉宜正在指揮著小女婢要在池塘里釣魚,其他人好奇,跟著看。
傅嘉宜見她來了,十分理直氣壯,大概是為顯得和其他人不一樣,讓自己也看起來像半個主人,說:「我要在池塘里釣一條魚,午膳的時候做湯。」
趙幼澄笑著威脅她:「你敢禍害我的魚,我就去姑媽那裡告狀。」
傅嘉宜已經好幾天沒見母親了,被趙幼澄一提,登時有點想翻臉了。
真是屬狗的。
趙幼澄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肯定又在家裡鬧了。
就算她糊塗也不能不管她,要不然將來五哥難做。
她不慣著傅嘉宜,說來也怪,她從前和傅嘉宜針尖對麥芒,傅嘉宜從來不來她這裡,只管在外詆毀她,如今她教訓了她這麼多次,她倒是三五不時來她這裡。
「今天就是來園子裡玩的,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投壺、射箭、彈琴、論經,隨便你們玩。」
一幫人被逗笑了,「哪有這麼多會玩的。」
宋寶珍已經過來了,站在遊廊里誇了句:「殿下的丹青當真厲害。」
趙幼澄回頭應聲:「寶珍的字也是一絕。」
兩人倒是有點趣味相投。
其他人見她這裡真的好似沒有那麼多規矩,也無甚炫耀,十幾歲的少女玩心正重,也玩開了,不再拘謹。
有投壺的、有煮茶的、彈琴的,交流畫本的,一整天園子裡姑娘們玩了個痛快。
趙幼澄從前對這幫小娘子們並不熟悉,只知道宋寶珍最後嫁給了五哥。今日算是大概認識了。
傍晚時分,五哥和大師兄居然又相伴而來。
小娘子們還在用晚膳,趙幼澄見冬葵直接將人帶去書房了,就去書房裡看了眼,五哥見她來就說:「裴大人受了傷,昨日雨夜有賊子行刺裴大人,裴大人昨夜連夜去了蘇州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