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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十分聰慧,到死都惦記著她。
裴峴聽得心裡嘆息,她畢竟才十五歲。
所以出聲安慰:「殿下和太子,都是蔣大人的學生。」
趙幼澄看著他,悄聲問:「但是不是好事,阿弟年幼,我更想讓他來姑蘇,跟著先生讀書。我們姐弟不想做他們手中的刀,裴大人,你能教教我嗎?」
裴峴盯著她,這一刻有種錯覺,她對上京城的事情清清楚楚。
那麼是誰告訴她的?
見裴峴臉色凝重,她又笑起來,和裴峴耍心眼,真是白花心思,他一丁點都不肯信人,猜忌心如此重。
她回頭看了眼南窗下的五哥和師兄,無奈道:「師叔不用懷疑我,春雨連綿,心中抑鬱,胡言亂語罷了。你們聊吧,我去休息了。」
冬青進來報:「隔壁房間都整理好了,幾位大人累了可以直接休息。」
五哥和師兄還在討論,趙幼澄笑說:「你們慢慢看吧,我要去休息了。」
沒想到她前腳出門,裴峴也跟著出來了。
她心裡異樣,不明白他跟出來做什麼,心中一動,突然問:「園子裡是不是……」
裴峴給她一個手勢,讓她別說出來。
她心裡一悚,看著他滿是惶恐,不想回京和無故被殺的區別可大了。
她已經死過一回了,不想再死了。
她現在非常惜命,一步都不肯先走,像只鵪鶉縮在裴峴身邊,低聲問:「裴大人孤身一人南下,隻身涉險,別人知道的會說裴大人職責所在,不知道的還以為裴大人來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日日被人追殺,莫不是大人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裴峴低頭看她一眼,她剛才聽雨還光著腳,此時還是光腳趿拉著鞋,像只受驚的貓,學會對著他呲牙了。
他無聲的笑了。
「害怕的話,讓你那個女婢守著你。」
趙幼澄見他居然不管,她的園子裡進來了賊子,他居然連個護衛都不帶,真是篤定她有府兵。
「師叔這是,和我借人來了?我園子裡沒多少人,要不我和姑母借一些吧。」
裴峴由著她呲牙,伸手推了把她後背,漫不經心說:「春寒料峭,光著腳,不怕著涼了?」
說完將人推進了房間。
趙幼澄哎了聲,回頭就見裴峴跟著進來了。
黑暗的房間裡靜謐,她有種錯覺,能感覺到裴峴的呼吸。
但是她還是還害怕,尤其是黑暗。
所以悄聲問:「裴大人,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更何況你我有悖人倫……」
裴峴真想看看她這張利嘴,是用什麼淬鍊出來的,嘴裡怎麼能說出這麼氣人的話來。
她大抵是真的害怕的,就靠在他手臂上,他隱約能聞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和雨後清新的氣息,黑暗中他的神色晦暗。趙幼澄可不知道他什麼表情。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果真聽到園子裡有了動靜,冬葵在廊檐下輕聲喊了聲:「殿下。」
趙幼澄應了聲:「我在。」
「人拿住了。」
趙幼澄看了眼裴峴,有點生氣,這人還真是撿便宜來了。
她推門出去,問:「人呢?」
冬葵看到了殿下身後站著的裴大人,驚訝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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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答:「後廂房,人受了傷翻牆逃進來的。」
趙幼澄這才終於放心了。掉頭道:「裴大人,賊人抓到了。」
裴峴看她一眼,還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趙幼澄真不能將這人和赫赫有名的殺神『河西王』聯繫在一起。
裴峴原本就知道那人重傷逃不出去,他一夜拔了那麼多釘子,也知道她園子裡有府兵,她不會有事。
但還是雨夜獨自進了她的園子,他的人就在外面等著,雨夜領著兵進來若是嚇著她就不好了,文敬太子就這麼兩根獨苗,那位皇孫身體也不怎麼康健。他來的路上想了很多,最後還是獨自進來了。
只是沒想到她白日裡是裝乖巧,私底下敢這麼和他呲牙,想想還挺有意思。
裴峴臉上絲毫看不出笑意,和冬葵說:「去門外叫人,讓人帶出去。」
趙幼澄這才明白他領著人來,大概是追到這裡了,才獨自進來的。
這樣的話,氣氛就有點尷尬了。
她清清嗓子,誠懇問:「師叔喝茶嗎?更深露重,夜裡有些寒,不如我煮茶……」
「不必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就不方便多呆了。」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氣的趙幼澄瞪眼,這人怎麼能這樣!
第9章 姑蘇城
◎百花一聚◎
等人都走了,冬青見她依然叉著腰站在廊檐下好像在生氣,問:「小殿下怎麼了?裴大人呢?」
趙幼澄很久沒遇見這麼氣人的人了。
冬青見她真的生氣,勸說:「書房裡兩個人,今晚看樣子是不打算睡了。」
趙幼澄這才說:「那可不行,這些書什麼時候都可以看,人不能這麼熬。」
說完嘆了聲氣,又往書房去了。
宋嵐年紀比傅容大一些,傅容向來護著趙幼澄,所有兩人之前其實沒那麼熟悉,蓋因趙幼澄對兩位師兄很冷淡。
趙幼澄進去後,傅容還問:「裴大人呢?」
宋嵐也看她,畢竟裴峴儘管如今算是權臣,但他早年的才名也是實打實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