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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峴只當沒聽見。
趙善易也習慣了裴峴的沉默,想起趙幼澄,又想調侃幾句。
就聽見院子裡有人問:「二爺在嗎?老夫人那邊請他過去一趟。」
隱約聽見夏進說了聲:「在……」
趙善易起身也說:「左右我今日也無事了,順便給老夫人問個安。」
趙善易十幾歲的時候常來府上,只是今日沒想到進來遇見新鮮事。
劉夫人領著兒媳婦來府上做客,因為親事還在商榷中,劉大人仿佛並不滿意裴峴。自從上次裴峴趁他不再上門拜訪後,他就心裡存了氣。
所以裴家這邊的音信,他只當沒聽見,連裴荀的面子也不給。
老夫人等不及,便直接邀請了劉夫人過府中一敘。
趙善易起初還沒明白,和老夫人問安後,老夫人上了年紀,有些老小孩的脾氣,當著趙善易的面,大剌剌和裴峴說:「劉夫人也在,原想著你該陪客人坐坐。」
徐氏一聽這不合適,老夫人全憑心意,但是她卻捨不得蘊玉去劉夫人面前伏低,尤其裴峴上門拜訪了,劉家卻毫無隻言片語,讓她有些對劉家不滿了,就像小女兒說的,劉大人迂腐的有些過了。
她立刻攔住說:「蘊玉有公務要談,和劉夫人見禮後就去吧。我們女眷在後院聊天,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說完也不等老夫人說什麼,就吩咐管家將人送出去。
她如今都年過五旬了,有些話是可以拿主意了,包括蘊玉的親事。
裴峴除了問了聲安,從頭到尾都沒說話,趙善易聽完老夫人的話,聽著徐氏的話出來後戲謔看著好友,但又有些不太敢放肆。
等出了門,才說:「我以為是傳聞,只是一聽。沒想到你當真要定親了?」
裴峴不做聲,絲毫不理睬他的戲謔。
趙善易有些來勁:「我小時候,這位劉大人做過我的老師,可是有幾分迂腐,就不知劉家小娘子生的怎麼樣,要是也能熟讀四書五經……」
裴峴問:「宋九娘現在就住在……」
趙善易:「哎!你這人……真是無趣。」
裴峴從來不和他說嘴,每每都是一招制敵。
並絲毫不留情面:「當好你的差事,年底了若是上京城出了差錯,有你的好果子吃。」
趙善易沒能討了他的便宜,無奈說:「當真無趣,怪不得劉大人喜歡你,合該你們兩做翁婿。」
裴峴:「你再胡扯,我明日和陛下說說,讓你出京去當差吧。」
趙善易討不著便宜,逗留了一盞茶的功夫,也回去了。
晚間,趙善易走後,徐氏也和裴荀說起裴峴的親事。
徐氏也有些躊躇,嘆氣說:「蘊玉的親事怕是有變故……」
她見裴荀面色並無不快,便心裡埋怨劉家。
「著媒人上門商議小定,劉大人沒答應。」
裴荀停下手中動作,轉頭看著老妻皺眉問:「為何?他們家不是之前應了嗎?」
徐氏:「今日劉夫人口風也變了,支支吾吾。母親還催著年底定親,我怕母親……」
「豈能言而無信!」,裴荀有些動氣了,幼弟小他二十歲,猶如他的孩子一般。夫妻兩一樣疼愛。
第37章 撥弄人心
◎都是高手◎
章嬤嬤這些日子一直陪著趙幼澄睡, 她自墜馬那日開始,連著幾日夜不能寐,總被噩夢驚醒, 自從那日被裴峴帶到那間暗室, 當著她的面,將那個刺客右手斬斷後,她才漸漸不再做噩夢了。
只是夢裡都是裴峴那雙眼睛, 冷冷的盯著她,讓她在睡夢中驚醒。卻不害怕, 而莫名心安。
章嬤嬤只以為她還會做噩夢,整晚的陪著她。
因為身上的傷見好, 但章嬤嬤不肯她出門, 她便整日坐在東炕上看書, 章嬤嬤又勸說:「殿下仔細眼睛, 夜裡看書最傷眼睛。」
趙幼澄放下書安慰她:「嬤嬤不用整日守著我,都是些外傷, 不要緊。之前高熱不過是受了驚嚇。我已經大好了。」
章嬤嬤心裡愧疚,沒有跟著她去照看,才讓她遇險也沒人護著。見她寬心, 也不接話, 將藥遞給她。
趙幼澄看著藥,實在有些反胃。她喝藥喝的太久,無奈地笑:「我自從到了上京城,就成了藥罐子了。」
章嬤嬤也心疼,勸說:「殿下要愛護身體, 這幾日宮中每日都來詢問, 太醫診脈, 殿下忍耐一些。」
從她回城開始,宮裡的內官每日都來一次,聽說皇祖母聽聞她遇刺,驚怒之下在延嘉殿昏厥過去。陛下和娘娘大驚,在延嘉殿守了兩日,直到等太后娘娘見好了。
趙幼澄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此時已經和前世不同了,皇祖母疼愛她,也不是假的。可夾雜著太多的失望,她生不出痛心之感了,但也擔心皇祖母。
悠悠說:「皇祖母有了春秋,受不得驚嚇。和內官囑咐一聲,延嘉殿問起,就說我安好,待我好些了進宮去看她。明日文襄來了,嬤嬤不要嚇唬他,只管說我已經好了。」
章嬤嬤並不知道她心裡對太后娘娘的疏遠,只當她是為了避嫌。
章嬤嬤:「殿下不要操心這些,早些休息吧。」
趙幼澄又擔心趙誠:「阿弟還小,不要讓這些事打擾他,就讓他在永嘉寺那邊讀書,明日宮裡來的人就不要見了,讓彭懿陪著他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