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傅嘉宜不敢違逆母親,乖順應聲後退出來。
出了院子就有些生氣,母親不過不喜歡她,那趙阿鯉正在讀書,母親便也要她也勤學苦耕,她又不考狀元,苦讀有什麼用。
半怒中和身邊的春嵐說:「你去看哥哥在不在。」
結果一炷香後,春嵐回來報,傅容在趙幼澄處。
傅嘉宜這下又徹底生氣了。
氣沖衝進趙幼澄的園子裡,門口有武衛守著,她就在外面鬧脾氣。
冬葵進去報了聲,趙幼澄詫異:「讓表妹進來。」
傅容也同樣疑惑,兩人還在討論名畫。
傅嘉宜進門就問:「哥哥夜伴三更,在郡主處,孤男寡女……」
「傅嘉宜,你想一想清楚,再說話,你覺得呢?」,趙幼澄盯著她慢條斯理問。
傅嘉宜任性但是並不厲害,被趙幼澄的氣勢壓住了,嘟囔:「本來就是。」
傅容生氣道:「論公,君臣有別,阿鯉是殿下。論私,自小長大的手足,我為兄長。你豈可這等齷齪心思!學海無涯,你就不能自省自省。」
傅嘉宜也知道自己口不擇言,哥哥向來是君子,趙幼澄雖然討厭,但心情也純正,只是心比天高,看不上姑蘇城的所有東西。
趙幼澄見兄妹沒事了,才說:「冬青奉茶。」
傅容已經起身了,直接說:「不必了,該說的事也說完了,我們這就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說完側目看傅嘉宜,沒好氣說:「走吧,夜半三更,早些歇息。」
傅嘉宜被他說的乾瞪眼,一句話講不出來,只能跟著哥哥出門去了。
冬青送人出去後回來還好奇:「這表小姐,倒是很聽五少爺的話。」
趙幼澄拿著筆蘸墨,揮筆寫下:少年應有鴻鵠志,當騎駿馬踏平川 。
端詳片刻才說:「她就是個小孩子心性,天真頑劣,生怕母親和哥哥被人搶走了。」
冬青看她一眼再不好多話。
第二日,阿吉傳話,先生讓她帶著前一日的茶。
大概是師伯喜歡陳皮紅茶,她將所有的茶翻找出來,第二天帶著禮物去書院。
等她進了院子,她接過冬葵手裡的東西,也不見阿吉。
園子裡也沒有人,先生也不知道去哪裡了,等她到書房門口才看到書房裡有人,背對著她站著,身量挺拔,一身金色暗紋的雲杉綠襴衫,正仰頭在看牆上的字。
她暗暗想,這位該是小師叔了。
第4章 討好師叔
◎不如春日賞花◎
裴蘊玉大概是察覺到了有人看他,回過頭來。
趙幼澄怔怔看著人,前世他名聲大噪、關於他擁兵自重各種事,她多有耳聞,那時並不知道他是她的小師叔。
大婚後三個月,周聿昭領了戶部的差事,正是新婚,周聿昭要去江南,她一個人進宮看太后,過了閶闔門後,在左春門前下了車。從前她最不耐煩走路,可是那日和周聿昭拌嘴,心中不痛快,便順著夾道慢吞吞走路。
迎面過來一行人,為首的那人黑色的正偏頭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麼,因為帶著佩刀,趙幼澄皺眉很不習慣靠近這些武夫,因為她身邊跟著的人多,福全這個大太監又跋扈,遠遠就讓人避讓。
她看了眼為首的那人,只聽見一行人喊:見過長公主。
但是沒有人抬頭。
她有點好奇身量挺拔,猶如青松一般的人,生了張怎樣的臉。
等走過後,她才問福全:「那是誰?」
福全諂媚道:「那是兵部的裴大人。」
「裴蘊玉?」
福全以為她感興趣,便有心賣弄:「裴大人……」
……
她還在驚訝,想起從前的第一次遇見,她沒看見他的臉。
他竟然這樣英俊,但卻猶如冬日雪後青松,幽冷而獨絕。
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嘆,裴蘊玉可惜了。
因為他一直都沒成親。據說曾定下親事,但是那女子不曾過門,就去世了。
他此後再沒成親,不知讓上京城的多少痴情怨女們牽腸掛肚。
裴蘊玉見門口的小姑娘,問:「你就是阿鯉?小殿下?」
趙幼澄這才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忙垂首道:「我是阿鯉,在先生這裡沒有殿下,只有學生趙阿鯉。見過師叔。」
裴蘊玉並不笑,一張臉好看是好看,但十分嚴肅,微微皺眉看她,只低沉道:「進來吧。」
他剛說完,就看到聽到先生和師伯從廊檐那頭過來,見她來了,師伯先說:「蘊玉也極喜歡你的茶。」
趙幼澄立刻乖巧道:「我今日帶了許多。」
先生大概覺得她給自己長臉了,就說:「阿鯉去煮茶。」
她乖巧應聲,像個乖學生,進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們是師兄弟三人坐在旁邊聊公事。
裴峴果然是為了蘇州的案子來的,師伯則是因為回鄉探親,他進京述職,轉道來這裡,順便停留一段時日。
而裴峴話極少,都是先生和師伯在說話。
等趙幼澄的茶煮好,張克定便說:「蘊玉丹青了得,阿鯉讓你小師叔指點一二如何?」
趙幼澄沒想到,他們兩個對小師弟這麼抬愛,但是眼下她是個乖巧學生,怎麼會反駁,立刻說:「再好不過了。」
她將準備好的畫拿出來遞給裴峴說:「我準備得倉促,沒什麼能送給小師叔的,望小師叔收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