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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笑呵呵就問:「阿鯉可好些了?」
趙氏:「好些了,章嬤嬤特意來送了趟糕餅,說是您最愛吃,還配了山中的野蜂漿,這個兌水喝最好。」
靜義公主聽的這才明白了,阿鯉不光是長公主,她早把身邊的關係打理的井井有條,私下對宗親長輩這樣恭敬,怪不得大家都惦記著她。
她自己都沒想到,進京這麼久都沒有和宗親有什麼來往,或者是拜見長輩。
只是因為兒子的親事,這才上門拜訪老王妃,這樣一想難免就覺得有些面上無光。
其實趙氏也是無心的一句,老王妃只當是不知道。
等趙氏反應過來才察覺,她剛才的話說的不妥當。
等靜義公主走後,趙氏和婆母聊天,說:「我如今也昏頭了。」
老王妃淡淡笑說:「不當回事,阿鯉隔三差五送些小零嘴,也是事實。宗親中這樣待我的小輩可沒幾個了。」
趙氏聽著也就釋懷了。
趙幼澄才不在意這些消失,她還在準備去參加宋嵐的大婚禮。
劉彰前幾日已經跟隨師伯南下,所以她必須去送禮。
宋嵐大婚前一日,趙幼澄特意讓冬青去嚴家送賀禮,給新娘子添的一套首飾。
只是她的禮十分厚重,一共四對,一對金銀鑲珠簪,一對串珊瑚耳墜,一對手鐲,一對玉佩。
她的首飾實在多,大多是御造,十分貴重,而且她自己也不戴,用來送禮正合適。
嚴家被她的厚禮嚇了一跳,嚴娘子吶吶:「我只聽聞他是婉淳公主的師兄,沒想到他們這麼親厚。」
嚴夫人是個和善人,笑說:「等成婚後,你要當她是夫君的妹妹一樣疼愛。師妹也是妹妹。更何況她這樣護著師兄。可見這位長公主是知恩的人。」
嚴娘子害羞一笑:「我知道了。」
趙幼澄才不管送禮會不會嚇著別人,第二日一早,她就領著趙誠去宋家參加宋嵐的婚禮。
裴峴今日是長輩,又是宋家長輩邀請來的,所以到得很早。
趙幼澄去的早,宋家在京的親朋並不多。
但宋嵐高中,和傅容是好友,又有裴大人這個師叔,有長公主這個師妹,所以送賀禮的人依舊很多。
趙誠還沒參加過這種活動,看什麼都有些好奇。
宋嵐家的長輩都出來見禮,師兄的母親生的珠圓玉潤,看著也是和善人。
趙幼澄見了立刻說:「今天只有師兄,沒有長公主。我師叔還坐在那裡,不敢受禮,夫人只管待客就是了。」
宋夫人領著她進了後院,江南園林在北方也能造出一番景致來,他們家後園子裡用來待貴客,她被領到女眷的園子裡中,只是趙誠不是小孩子了。
她回頭見裴峴坐在園中正愜意,就過去將趙誠送到裴峴身邊,裝作恭敬道:「勞煩裴師叔照看好阿弟。」
但態度十分理直氣壯。
趙誠對趙幼澄在姑蘇的長輩的態度,與京中宗親長輩完全不同,對兩位師兄都很恭敬。
裴峴看了眼趙誠,見他面色好奇,只說:「按理說,我不是你姐姐的師叔,只是有些淵源。」
趙幼澄聽得好笑,轉頭看著遠處樹影竹林,只當作沒聽見他的鬼話。
聽見趙誠說:「既然阿姐稱裴大人一聲師叔,那必定就是阿姐長輩。」
趙幼澄聽的沒來由的笑出聲。
裴峴面色不變,只是看她一眼,或許是警告她,又或許是無奈,而後和趙誠說:「聽你姐姐說,你喜歡大宛馬?」
趙幼澄看他一眼,眼神里都是『我什麼時候說過?』。
趙誠眼神亮亮的,但遺憾說:「可惜大周都沒有幾匹。阿姐送我的都是戰馬,也非常不錯。」
裴峴卻說:「等年底,我送你一匹大宛馬。」
「當真?」
趙幼澄聽的有些沒好氣,提醒趙誠:「大宛馬性烈,你還不能駕馭。再說裴大人要出京,年底……」
她說到一半才明白裴峴說的,年底送他,原來是回來的時候給他尋馬。
她立刻改口和裴峴說:「他還小,不要送他這樣危險的馬,等他大一些了我自然會送他。」
趙誠以為她不准,小聲說:「阿姐不用這樣小心,我不會騎,但是可以養著,等我長大了再騎。」
「等你長大,馬都老了。」
……
裴峴聽著她哄弟弟,耐心十足,確實有當姐姐的模樣,和她氣人的時候完全不同。
趙幼澄見他看自己,她才問:「什麼時候出發?」
「三日後。」
她明知道只是一趟出巡,但還是聽得心一緊。
細想來,歸根究底,是因為肯縱容她的人太少了,從來沒有人像他一樣,縱容她的尖酸刻薄,縱容她胡作非為。
她失去的太多親人,所以心生懼意。
心裡居然很懼怕失去他。
靜默中,聽到鼓樂齊鳴,新人回來了,她要去看大禮了。
裴峴看她一眼,見她今日穿戴隆重,大概是特意給宋嵐撐面子的。
趙幼澄看到他特意看她了,只是心裡誹謗,見他起身,她跟在身後。
前廳已經人滿為患,傅容也在此列,見趙幼澄出來,笑問:「阿鯉來了?」
趙誠乖乖問了句:「表哥。」
傅容笑說:「又長高不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