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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說到一半,站起身說:「我去準備準備,晚間一起在母親那邊用晚膳。」
裴荀前腳走,康親王后腳被召進宮,趙暉確實不準備讓他南下了。
見了他開門見山說:「裴荀向朕辭了戶部的差事。」
康親王聽了這個消息,有些突然,皺眉:「陛下的意思?」
趙暉擺擺手:「皇叔誤會我了,聽說裴府一直在尋找大夫,裴卿的身體確實不大好了。」
康親王也知道,這次回京見裴荀瘦骨嶙峋的,連他都嚇了一跳,看著確實不大康健。
「陛下的意思是,戶部換人嗎?」
趙暉搖頭:「不,朕不打算換人,就讓裴卿領著職吧,戶部朕換其他人去管。」
康親王也知道意思了,一個不需要年紀很大,只需銳意進取的年輕人,就可以掌管戶部,對陛下來說,更有利。
裴荀是個聰明人。
趙暉卻話頭一轉,說:「阿鯉年歲不小了,朕想給她擇駙馬,皇叔可有人選嗎?」
康親王沒想到他能把話題轉到這裡來,問:「陛下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趙暉:「倒是有一個。」
「裴卿有個幼弟。」
康親王想起母親的囑咐,心裡有些意外,沒想到陛下也會選裴蘊玉。
是不是裴荀不辭官,陛下不會鬆口。但這也只是他私底下想想。
「臣離京有些年了,對京中這些年輕小子們不甚了解。既然陛下覺得人不錯,那定然是不錯的。」
趙暉也不在意康親王的滑頭。聽著他的恭維,也滿面笑意。
「朕擔心母后那裡不滿意。」
康親王搖頭:「陛下不必擔憂,太后娘娘為婉淳也是一心操勞,必不忍婉淳誤了婚事。」
必要的時候,他會去說項。
還有廉親王,可都要看著文敬太子的兩個孩子順利成家,這是先帝的囑託。
趙暉得了康親王的承諾,笑起來。
晚間回去後,康親王就和老王妃說了這事。
「陛下今日叫我進宮,為了婉淳的婚事。」
老王妃驚訝:「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給她定親了?是有人求娶嗎?」
康親王見母親著急了,笑著說:「我不大清楚,只是知道母親倒是挑了個合適的人。陛下也是中意裴蘊玉的。問我的意見,可見婉淳的婚事差不多成了。」
老王妃乍驚乍喜後,才嘆了聲:「沒人管的孩子,我要是不上心,她在婚事上受了欺負,也沒個人管。先帝不就是怕這樣嘛,才給你父親一再囑咐。當年文敬太子……」
她說到一半,才覺得是自己話多了,嘆氣:「人上年紀了,話就長了。」
康親王:「怎麼會,父親和母親向來為人正直,先帝信得過你們才會特特囑託給你們。」
老王妃嘆息:「陛下一樣也是子侄啊,不是我不疼陛下,可子嗣不豐是大忌。」
康親王安慰母親:「這次採選後,明年宮中定會添丁。」
老王妃卻沒有他那麼樂觀,皇家幾代了子嗣不豐,並不是陛下一個人這樣。再說了,陛下之前後宮中人也不算少。
「但願吧,不要再出波折了。」
老王妃得了信,第二天就讓人準備起了禮。就等著旨意下來後給趙幼澄添箱。
因為高關澄的案子,江南如今一片風平浪靜。但文人書生的集會卻變多了,隱隱有了一些其他的言論。
江南的糧價依舊低迷,但比起去年年底已經漲了一些。
馮唐年後安排馮直去了雲南,他自己原本年後北上,但最後搭上江南糧商,一路向北販糧食的商隊。
趙幼澄囤的糧實在太多了,之前在江南大族手裡用期權的方式回籠了資金,但之前高價糧還有很多,兩兩相抵只能算沒有賠錢。但這場表面平靜,但驚心動魄的豪賭,讓他心驚膽戰。等終於風平浪靜了,他才開始清理帳目,安排善後的事宜。
他第一次操盤這樣的大局,驚險之後,還是後怕。
所以年後為了穩妥,他也沒有北上,從江南北上到河南,停在河南倉處理剩下的糧食。
這兩個月來,他已經組建了商隊,跟著其他的商隊北上販糧。
朝中有人察覺到有人在操控糧價,但是這一波跟著的糧商太多,大都賺了錢,那些好奇的人抓不住關鍵。他又是有心藏匿,所以一直沒有暴露。
陛下想整頓江南的意思太明顯,倒下一個高關澄,馬廷庸眼下號令不動江南派的官員了,那些人正在觀望。但南北之爭已經拿到了桌面上。
周憲實隱隱有扶持曾慶國的意思。起碼曾慶國在這件事上,得了利益。也沒有得罪江南派。高關澄一案也怪不到曾慶國身上。
馬廷庸不得不和周憲實相交。兩人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周憲實這等勛貴,原本也不會得他另眼相看。馬廷庸入內閣二十幾年,在內閣中已經說一不二。
可偏偏就是這個他沒看進眼裡的,不顯山露水的周憲實,順利進了內閣,隱隱已經獨占鰲頭。
曾慶國匯總了關於高關澄一案的卷宗上交後,孟廷元整理並寫成奏摺呈給了陛下。
陛下最後的決定,將卷宗中涉及的人,從重處罰,作出罷黜江南二十三名官員的決定,馬廷庸是徹底坐不住了。
他門下的御史台的人,已經四處走動,將消息遞到了周憲實的面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