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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朝中又有了新亂子。
趙善易聞著味就聽出來了,笑著說:「您要這麼說,這頓酒我可就慢慢喝了,您細說說,我聽著呢。」
裴荀點點他,無奈笑。
四人坐下,裴荀因為趙善易是宗室出身,也不避諱他,說:「醇親王在滄州府鬧出亂子,被人告到了陛下面前,醇親王府的老夫人請了妹婿施大人說項,施大人也被陛下申斥了。」
趙善易皺眉,「趙理?他能鬧出什麼亂子?不過就是貪財一些,但是趙延之的生意做的可不小了。」
言下之意,醇親王府不缺錢。
這種摺子不聲不響就到了陛下桌案上,這裡面可不容易,宗室都依附陛下,若是往後狀告宗室的摺子直達天庭,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裴荀見他皺眉,解釋:「不是陛下問,是御史台上去的,醇親王在河北滄州,順帶又督查運河碼頭,你也說了他貪財,攤並滄州府的田地,鬧出了人命,已經是去年的事了。」
不得不說趙善易的直覺很準,他一猜就知道醇親王惹了人,被人報復了,若是尋常鬧出亂子。
先在上京城迴轉,實在迴轉不了也不至於直接鬧到陛下眼前。
他又有點好奇,他到底惹了什麼人?這麼大本事,直接將人告到了陛下跟前。
這人也厲害,一次就將這兩家都落了個沒臉,太后娘娘才剛過壽辰,自然不好再和陛下為這種事求情。
張克定也只說:「貪得太過了,那趙延之的名聲在江南都是榜上有名。」
趙善易失笑:「醇親王府就他一根獨苗苗,要不說他金貴。」
這事已經鬧出來幾天了,陛下一直按下不言語,今日御史台又上了摺子,陛下這才直接指派了慶王調查處理此事。
慶王得了這個差事,真是擺明得罪宗室的事,簡直是個燙手山芋。
等朝中傳開了,周太后才知道。
醇親王府的大孫氏這次也不敢進廣春園叨擾太后,小孫氏更是因為丈夫被申斥,閉門不出。
周太后聽到文襄稟報後,沉著臉,沉默片刻後,才說:「還在等什麼!儘快上自辯的摺子,難不成還要陛下親自來問他們不成?若是真有爭執傷了人,該撫恤的撫恤,該賠償的賠償……」
文襄聽的愣住,等回神才知道這是讓他去給醇親王府傳信,立刻說:「娘娘用不慣這裡的香,老奴這就進宮去取。」
周太后這才閉上眼,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真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不管周太后如何氣恨,大孫氏見文襄來,簡直感激淚涕,她的兒子就要被革職進京入獄了,眼下誰也救不了她們,她心裡倒是沒什麼自責,只是心裡暗恨這幫賤奴才們,真真是該死。
她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但文襄可不會和她感同身受,因為她教子無方,管家不嚴,給娘娘帶來麻煩,他自然也沒有好臉,將太后的意思傳到,囑咐幾句就只管走了。
四月京中成親的人不少,宋嵐被點進翰林院後,就開始籌備大婚的禮儀。
而劉彰因為張克定調任江都,而被點為通判,跟隨張克定去任上。這是張克定的意思,想將他帶在身邊教,
他等不到大師兄成婚就要啟程南下了,便來太微宮請趙幼澄幫忙送禮。
江都距離姑蘇不過一日半路程,趙幼澄恭喜他:「恭喜二師兄,到時候還能時不時歸家。」
劉彰還是開朗的性格,對什麼都充滿好奇,跟在大師伯身邊最好。
他笑說:「這是自然,我這次回去要和先生說,趙阿鯉長進了許多,加封長公主後,有了自己的府邸,勤勉好學,編撰的風物誌陛下十分喜歡。小師妹長進了。」
趙幼澄聽得一怔,而後又若無其事說:「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先生。請師兄回去幫我給先生帶禮。他的頑徒給他丟臉了。」
劉彰卻說:「先生從來沒覺得你頑劣,自你走後,先生就把書房關了,再沒有在書房授過課。」
趙幼澄想起謝明松,頓時心裡有些潮濕,年少不懂先生的包容,對他多有厭憎,先生卻從不曾計較過。
先生說她面相有富貴延綿之相,可明明她年紀輕輕就纏綿病榻……
「我性格多任性,桀驁不服管教,多虧先生不棄。」
劉彰見她面有哀色,勸說:「你一個十幾歲的女娘子,怎麼會這麼說自己。小娘子嘛,就要任性一些才可愛,規規矩矩像什麼話?以後不可如此說。」
趙幼澄悠悠問:「二師兄這是看上哪家的任性的小娘子了?」
劉彰遠沒有她臉皮厚,被她一句話問的臉都紅了:「你這叫什麼話!沒大沒小。一個小娘子總打聽這些。」
趙幼澄只管笑:「那你和我說說,你看上誰家小娘子了?我幫你去問問。」
劉彰目光閃爍:「八字還沒有撇,只是家中在商議。」
趙幼澄莞爾:「二師兄放心,你到時候成親,我必然備一份大禮,給二嫂另備一份。」
劉彰笑話她:「那你呢?你的親事呢?」
趙幼澄翻臉:「二師兄好走,我就不送了。」
劉彰嘿嘿的笑,賊兮兮說:「大師兄那日求師叔照看你,尤其大師兄和師叔說起你的婚事,聽說先生也曾給師叔寫信讓他照看你。」
趙幼澄聽著他的小道消息,心裡想,我倒是要看看,師叔如何照看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