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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山就涼意沁人,趙幼澄真如道家仙人一般,站在桌案前,正在教趙誠完成那副他沒完成的畫,趙琰湊在一起觀摩。
趙善易笑說:「婉淳好興致。」
方氏見他來,倒不是驚喜,而是驚訝:「你怎麼來了?」
趙善易見夫人如此,嘆氣:「夫人見我怎麼如此態度?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方氏笑說:「這不是驚訝麼,前幾日忠義候夫人來,結果忠義候第二日一早就急巴巴來接回去了。」
趙善易一聽,就知道祥瑞是從哪來的。是誰呈上去的了。
「你們是不是獵到一頭鹿?」
趙幼澄抬頭:「表哥怎麼知道?」
「不光我知道,朝堂上都知道了,號稱祥瑞,禮部最晚明日就來請祥瑞回京。」
趙幼澄皺眉,看了眼方氏。
「陛下的意思?」
趙善易笑起來:「這會兒已經不是誰的意思了,它就是祥瑞。」
他說完倒是點頭:「怪不得周聿昭那小子驚為天人,就婉淳的樣子站在鹿旁,怕是都以為是山中祥瑞。周聿昭這小子心思不純啊。」
方氏見趙誠的臉色都綠了,罵了句:「你胡說什麼。」
趙幼澄淡淡的,也不當趙善易的諢話當回事,問:「周聿昭呈報一個祥瑞,又不能得什麼好處?他為何要這樣?」
趙善易開玩笑:「自然是愛慕。若不然換能因為什麼。」
趙幼澄笑起來:「怎麼可能,他若是有膽魄,就不會乖乖娶劉玉娘。不過是……」
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但周聿昭多事還是給她尋了一些麻煩。
趙善易卻不這麼看,倒是說:「聽說慶王妃正給你做媒,這場祥瑞來得正是時候,她怕是白忙一場了。」
方氏說起這個就來氣,問:「她倒是左右逢源,慣會四處賣好。」
一邊安靜的趙誠突然問:「九嬸給阿姐說的是誰?」
方氏也問:「那肅王爺獨子,真如她夸的那樣文武雙全?」
趙善易嗤笑:「什麼呀,一個棒槌。」
方氏聽得臉更綠了。
趙幼澄的臉色也淡淡的,九嬸這個人是真的不地道啊。
趙善易搖頭:「婉淳就算成婚,也不可能出京。再說了陛下不會準的,放心吧。」
趙幼澄就是知道,所以才有恃無恐。
方氏還是生氣:「那慶王妃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張得開嘴?她這是欺負……」
趙善易給她使了個眼色,方氏這才不再說了。
趙善易卻有幾分看熱鬧,慶王妃是什麼鳥兒,他最清楚,但趙幼澄是什麼仙,他還沒摸到底。
但是他相信,趙幼澄收拾慶王妃,根本不用進京,住在山中別院中就把她收拾了。
他這次想認真看看,婉淳到底怎麼收拾慶王妃。
如果必要的時候,他才會出手相幫,這種事情斷沒有他一個族兄急吼吼衝上去的道理。
畢竟婉淳年紀正好,還有就是慶王妃這個娘們兒,不是好人吶。
趙幼澄其實並沒有當回事,她要配合禮部,將趙誠的那隻鹿送進京。心裡也沒什麼欣喜,只是為趙誠可惜,因為能養鹿他高興了很久。
章嬤嬤見不得他們姐弟兩不開心,特意問冬凌能不能再捉一隻。
冬凌也不敢保證,再說了宮裡都說了這是祥瑞,怎麼可能私自養。
但趙誠看得很開,只是淡淡說:「不能養就請回去吧。不要惹出麻煩。」
大不了他再獵一隻。
但趙琰就不行了,和趙善易嚷嚷:」明明是我們在山上好不容易獵到的,怎麼就成祥瑞了?姑姑還特意讓莊上的人養著。這下好了,白養了。」
趙善易好奇:「你們獵來的?」
趙琰眉飛色舞說:「那日,我們很多人上山,我也去了,武衛們直接活捉的!」
「山上遠嗎?」
趙琰回頭看了眼姑姑:「不遠,姑姑的武衛帶我們去的。」
趙善易被說的有幾分動心,問趙幼澄:「現在能上山嗎?」
方氏:「你發什麼瘋?」
趙善易也是武將,指指外面:「我帶了兵,跟著一起去沒事的。」
說完問兒子:「想不想再去?」
驚喜來得太突然了,趙琰只管點頭,滿是欣喜。
趙誠看了眼姐姐,趙幼澄也不攔著:「那就去吧,我讓彭懿跟著你去。」
趙誠笑起來,悄聲說:「阿姐,我再給你獵一隻鹿。」
趙幼澄聽著他孩子氣的話笑起來。
但趙琰和他都很認真,可見是真的捨不得那隻鹿。
「這種事情不可強求,記住了。只當是打獵。」
趙善易在京中困於案牘,他也曾恣意縱馬,也有少年志。
打獵這種事情哪有男人不喜歡的。在兒子們眼裡他向來如此,再加上他是少有的慈父,大概是自己自小艱難,庶子出身受了很多搓磨,所以在兩個兒子面前從不冷臉,雖然家中妾室也有,但並不上心,和方氏和和美美。
但在外始終是京中人敬畏的趙總督。
由趙善易領著,一行人出了別院帶著幾十人,浩浩蕩蕩進山去了。
方氏笑著說:「他慣是做好人,只讓我來當這個壞人。」
「表哥其實心善。」
方氏嘆氣:「那邊府中就這樣,還時有小話。都說我潑辣,我可沒有說過他們一句不是。他更不好說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