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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嬤嬤慌裡慌張的,依舊板著臉說:「沒事。」
冬青越發好奇,還試探的探脖子想往裡,看看究竟怎麼了。
章嬤嬤嚇了一跳,拉著她只管往遊廊的那頭拽,一邊說:「這是你該看的嗎?」
冬青心裡嘀咕,又不是我想看,讀者想看的,壞人。
裴峴其實早聽見門外的動靜了,他自己都說不好,是不是故意。
趙幼澄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等她聽到動靜,她嚇得一動不動,伏在他懷裡悄聲說:「你以後不准再來了。」
連發脾氣都有些嬌氣。
裴峴面上笑著,聲音卻平靜:「好。」
趙幼澄已經不信他的鬼話了。
「你趕緊走吧,章嬤嬤肯定要念叨我。」
果然,等人走後,章嬤嬤一整晚都看她,但是就是不說話。
趙幼澄只當作不知道。
第二天,在輔仁殿行大禮。
趙幼澄跟著老王妃等人一路進宮,先去了兩儀殿謝恩,蘇皇后面色看著很單薄,還是沒有緩過來,安成也瘦了很多,性格變得安靜了很多。
蘇皇后對她的親事,並沒有多過問,只是和老王妃閒聊。
安成坐在她身邊恭喜說:「母后最近胃口不大好,我都沒來得及恭喜阿姐。」
趙幼澄:「等娘娘去了西苑那邊,也沒有這麼熱了,會好一些的。」
大約是宮中採選後,有了很多新面孔,安成突然就長大了。
那種無聲無息的突然就安靜了,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笑著說:「母后整日忙碌,她身體不適,自然是輪到我忙這些瑣事了。我只見過一次裴大人,雖然大阿姐一些年歲,但是裴大人不知比京中書生才子們勝出多少倍,年紀輕輕就英武不凡,阿姐一定會過的很好很好。」
趙幼澄看著她這樣,突然覺得很心酸。不論是皇祖母和陛下之間的戰爭,還是太子早逝,而朝堂也將不穩固。
這些都和安成不相干,安成都是最無辜的。
她從來不參與這些事情,可前世她怎麼過的,她沒有關心過。或許蘇家會保護好她的。
「安成,娘娘會好起來的。你也是。阿姐希望你一直開心,」
安成艱難的笑笑,「我知道的,阿姐最疼我。」
她也學會說假話了。
趙幼澄心裡嘆息,但是無能為力,這座皇宮是一座黃金籠子,圈禁了那麼多人的一生的夢。又讓多少人在這裡心碎。
等看完皇后娘娘,老王妃領著她去延嘉殿。
路上還笑著說:「你皇祖母這會兒怕是早等著你了。」
趙幼澄聽的好笑,心裡想,皇祖母等著我倒是可能,就是怕是並不歡迎您呢。
延嘉殿的內官們已經等著了,周太后甚至換好了衣服,就等著輔仁殿的儀式了。
趙幼澄不需要借著老王妃來落祖母的面子,這樣老王妃也是不許的。
她進了殿,很認真的跪在那裡,行了三跪三拜的大禮。
「兒臣見過皇祖母,祝皇祖母大安。」
周太后看著下首的趙幼澄,笑著說:「阿鯉快起來。」
趙幼澄乖巧起身,老王妃笑著說:「咱們家的女兒,各各都生的標誌。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周太后也笑著說:「是啊,懷寧定親之前,醇親王府的老王妃就說,宮中的公主各各都生的花容月貌,一個賽過一個。」
老王妃笑著說:「不光是樣貌,品性都是好的,安成姐妹幾個都愛粘著婉淳,可見她這個姐姐做的稱職。天家骨肉這樣就很好。」
周太后也笑著跟著應和:「您說的是。」
一場賓主盡歡的聚會,老王妃沒有給周太后和趙幼澄說話的機會,和周太后一直閒聊。
等輔仁殿的內官來請,一行人才啟程去了輔仁殿。
周太后坐在上首,看著裴峴和皇帝一問一答,臉上笑著,心裡卻淡淡的。
以一樁婚事,離間他們之間的骨肉之情,真是可笑。
裴峴今日穿著官服,裴荀作為家長,接受賜婚禮,廉親王這個大宗伯保媒,康親王護駕。這樁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
一整個儀式,都不需要趙幼澄出席,也不需要她說話,陛下和宗親們審視裴峴。
周太后從頭到尾都笑眯眯的,直到最後她才說:「阿鯉年幼,又是在姑蘇長大,親師長而重情義。還望你身為親長多愛護她。畢竟她要叫你一聲師叔。」
周太后話一說,殿內靜悄悄的,禮部的幾位大人都不敢說話了。這等事情怎麼敢沾上。
不等裴峴說話,老王妃就將話截住說:「太后娘娘說的你記住了,你本就年長阿鯉十歲,不光是丈夫,更是長輩。」
裴荀知道弟弟會被刁難,但是沒想到會是太后說這樣的話。
裴峴卻不太在意,尚公主或許對其他心有功業,有雄心的男子來說並不好聽,也不想接受。
但他不是十幾歲的毛毛頭小子,沒把自尊心看的那麼重。
裴峴只是恭敬答:「謹遵娘娘教誨。」
趙暉聽著裴峴不緊不慢的答,突然心裡說不出來的痛快。
周太后曾在他身上的軟刀子讓人不痛快,但裴峴寡言少語,最不屑和人爭執。
周太后的軟刀子,砍不動裴峴的鎧甲。
今日的大禮在場的人都很滿意,除了周太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