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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都陷在這個假設中,裴峴提醒他:「無憑無據的事情,你可不能胡說。」
趙善易坐了很久才說:「我細細想,你說的可能是真的。他讓你去江南,是窺見你和慶王殿下之間的問題了。所以才讓你去江南。可我說了,我們最好三個人一起去,這樣才樂哉。他本來就不是意志堅定的人,後來做的事情和從前比起來實在差別太大了……」
裴峴見他激動,就又提醒了一句:「窺探禁中是大罪,你記住不可以去隨意打聽。只當不知道這回事,餘下的暗中留心吧。」
趙善易也點頭:「你能猜到,我想也會有別人留意到。馬廷庸已經生了退意,周憲實隱隱居首,可見內閣已經改頭換面。」
裴峴見他明白,也不多說了。
趙善易在京衛營中呆到很晚才回去。
廉親王等著問他泰山過壽的事情,這幾日方氏領著兒子們都在老泰山家裡。
沒想到他半夜才回來,廉親王痛罵了一通。
趙善易沒頭沒尾的問:「老爺子,你說陛下要是一直沒有子嗣,怎麼辦?」
廉親王靜了片刻,然後直接脫下鞋,照著他腦袋就抽過來了。
「你給老子再多嘴!」
趙善易被打的嗷嗷叫,一邊跑一邊躲:「我就是隨口一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被廉親王揍了一頓,才說:「您哪來這麼大火氣?」
廉親王:「我要是不打你,以後你挨的打更多。」
「瞧您這話說的,我這麼欠打嗎?」
廉親王:「陛下會有子嗣,你知道為什麼嗎?」
趙善易:「我怎麼知道?我有兩兒子。」
廉親王想揍死他,最後白他一眼:「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趙善易原本不想說,但看祖父的態度,仿佛根本沒懷疑過這件事。
「如果,我說陛下身體怕是不好,你信嗎?」
廉親王盯著他很久,才說:「你確定?」
小狐狸從來不誆騙他,如果有,那就是事實。
趙善易看著祖父不說話嗎,廉親王這才認真了,皺眉問:「這是你和誰說過?」
趙善易:「我被你打一頓,我敢和誰說?」
「把你嘴閉上,要是再多嘴,我饒不了你!」
趙善易見他填進去了額,也就不再說了,起身說:「我要回去睡了,明天還要給老泰山祝壽。裴蘊玉的婚事怎麼樣了?下一頓酒就只望著他成親了。」
廉親王失笑:「最早也要年底。」
趙善易問:「這不能反悔了吧?」
廉親王臉一沉就要翻臉,趙善易趕緊起身:「瞧我這張嘴,您休息,我去睡了。」
等趙善易走後,廉親王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個人喝了半夜。
第二天禮部就開始著手為幾位公主準備大婚。原本慢悠悠的事情,也變得緊迫了。因為禮部讓欽天監看日子的時候,那位道人算了一卦。隱約就傳出,公主們早日大婚,對宮中子嗣有益。
這句話帶著魔力,不論真假,對現在的宮中來說,都帶著誘惑,沒人能置疑這一卦甚至不必陛下開口,廉親王就率先開始一個一個催。
最先催的,自然就是裴家和趙幼澄。
廉親王請動了康親王府的老王妃,讓她來做這個中人,去和宮中的太后娘娘溝通。
京中關於裴峴和趙幼澄的事情,傳的也不少,但因為年初京中見的血多了,又因為是陛下賜婚,御史台那幫人都不敢多嘴攀咬裴峴。
倒是出了京,對裴峴的罵名很盛。
廉親王這人辦事很雞賊,都是欽天監在前面頂著,誰也不會反駁,連皇后都開始催著安成的婚事。
不過六七天的時間,趙幼澄的親事就定在了九月底,安成的婚事定在十一月。
等婚事定下了,那就是陛下准了的,廉親王也就知道了。
陛下對子嗣的渴望,以及宮中的不尋常。
安成被蘇皇后打發回城給趙幼澄送賜禮。她很久沒有來太微宮了,去年盛夏,她整日盼著來太微宮避暑,最喜歡躺在那棵青槐樹下納涼,才過去多久,她就覺得自己心裡老了。
再也沒有去年的快樂了。好像再也沒有那麼快樂的事情了。
就連那匹珍愛的蒙古馬,她都不那麼在意了。
安成坐在書房外的西窗下,和趙幼澄隔著窗抱怨:「怎麼會這麼急?欽天監的人真是閒著沒事找事,明明說好等我的公主府完工,才準備成親事宜,怎麼會突然這麼急。」
趙幼澄安慰她:「蘇家表哥和你自小就熟悉,成親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樣你也可以常住在娘娘身邊陪著娘娘。要是嫌悶得慌,就來我這裡和我作伴。」
安成嘆氣:「還是阿姐願意哄著我 。我若是成親了,母后就不准我常住宮中了。我只是想多陪陪她。」
她甚至都沒有提起陛下,可見和陛下也有了隔閡。
趙幼澄也無能為力。
安成問:「阿姐和裴大人成親後,還是住在這裡嗎?」
趙幼澄:「當然。」
安成附和:「那也好,我的公主府和阿姐這裡隔著一條街,太微宮若是向北擴一步,就和我的公主府相連了。」
趙幼澄和她閒聊著,但是不知道廉親王為何突然催著幾位公主成親,肯定不會是公主礙著宮中子嗣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