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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行雲話里的怒氣不是假的,他又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她那一副理虧的姿態也不是假的。
「陛下息怒」,來川赫趕緊陪上了笑臉:「小女自幼驕縱任性,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得罪了陛下,還請陛下海涵,我這廂,給陛下賠罪了。」
姜行雲占了個理,來川赫又是一副笑臉,臉色才稍微好看點。
「陛下,借一步說話。」見狀,來川赫立馬將人請到了書房。
姜行雲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看來此事,成了一半了。
來川赫這個老狐狸,來了恆州多日,整日走走逛逛,絲毫不談正事,不知葫蘆里在賣什麼藥。
姜行雲只好有意激怒來希玥,借著這個機會來逼他一把。
畢竟雙方開始亮牌,後面才有的談。
時間寶貴,漓國又不是什麼關鍵所在,他可沒功夫陪他耗。
然而當天晚上,姜行雲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屋內吵吵鬧鬧。
掀開帘子進去,裡面密密麻麻寄了一屋子人。他一眼掃過去,宜安、春嬸兒都在,甚至周紹禹也在,唯獨不見靳葦。
他突然心裡一陣發慌。
「出什麼事了?」
所有人看著他,卻沒有人搭話,見內室的門緊閉著,他著急忙慌地就往內室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腳邊,一路將屋內的凳子踢的七零八落。
臨走到門口,準備推門時,宜安才拉住他,一臉擔憂地說:「嫂子她,暈倒了……」
第39章
聽到宜安說大夫正在裡面看診,姜行雲心急火燎,卻不敢進去打擾。
「怎麼回事?」姜行雲壓低了聲音詢問道。靳葦身體一向還算康健,在家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暈倒?
宜安心裡也七上八下:「方才聊著好好的,突然間說胸悶,我剛去倒了杯水過來,嫂子就暈倒了。」
照宜安的描述,這病來的煞是怪異,姜行雲又問道:「今日她都做了些什麼?」
宜安搖搖頭,這她就不清楚了,今日她一直跟紹禹待在一起,不久前才過來。
春嬸兒想了想,說:「姑娘同往常一樣,在家就看看書……」
話沒說完,「吱呀」一聲,內室的門打開了。
大夫從裡面出來,姜行雲立馬迎了上去。
「情況如何?」
大夫搖搖頭:「脈象倒是平穩,只是人……」
姜行雲的眉頭擰在一起,一臉擔憂。
「施了針,試了各種辦法,人還是不醒。」
眼瞅著大夫也束手無策,姜行雲只得立馬差人去嚴府一趟。
大半個時辰後,嚴文琦帶著張天祜來了,張天祜瞟了姜行雲一眼,似是沒想到,二人竟然還能在恆州相逢。
姜行雲將人領到內室,靳葦就躺在床上,對外界的聲音毫無反應,仿佛睡著了一般。
「一個多時辰前,內子突然覺得胸悶,隨後便暈倒了。」姜行雲在一旁簡單說道。
張天祜沒有吭聲,坐下後,將指腹搭在靳葦的手腕上,雙眼放空,盯著帳頂,一會兒後又細細觀察了靳葦的臉色,看了眼底和舌苔。
知道張天祜的習慣,姜行雲靜靜在一旁等著,然而張天祜看完後沒理任何人,轉身就準備走。
「張……」姜行雲正準備開口,嚴文琦立馬一個眼神制止了他,隨後默默跟在張天祜身後。
出了府門,到了馬車上,嚴文琦才開口問:「張叔,這次比較棘手?」
「嗯。」張天祜閉著眼,隨意答了一聲,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要幾天?」嚴文琦小心翼翼地問。
「五天」,說完,張天祜又改口道:」七天吧。」
把人送到家門口,臨下馬車時,張天祜又說:「你差人把那姑娘今日接觸過的物件給我送來。」
嚴文琦點了點頭:「張叔你這邊需要什麼東西儘管吩咐我去找,她可不能有事。」
張天祜擺擺手,示意嚴文琦回去,然後轉身進了門。
嚴文琦又折回去,先前圍著的眾人都散了去,只剩姜行雲和春嬸兒在一旁陪著。
「陛下,需得把靳葦今日接觸過的物件都收拾出來,張叔讓給他送過去。」
聽了這話,春嬸兒趕忙說:「我去收拾。」
姜行雲點了點頭:「有勞嬤嬤。」
隨後便盯著嚴文琦,問道:「張大夫怎麼說?」
對上姜行雲眼神中的急切,嚴文琦在心中強迫自己穩下神來,他用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不能表現出一絲躲閃和驚慌。
「沒什麼大事,張叔只是需要時間。」他壓著聲音,使自己看起來鎮定如常。
姜行雲鬆了一口氣,不僅因為張天祜是他見過醫術最高超的大夫,還因為嚴文琦一向不會騙他。
看到姜行雲臉色稍霽,嚴文琦也稍稍放鬆了些。
「那人什麼時候會醒?」姜行雲追問道。
嚴文琦搖搖頭:「等張叔吧。」
隨後,嚴文琦又帶著春嬸兒整理好的物件去了趟張家。
張天祜一見他進來,從他手裡接過箱子就趕緊打開,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取出來,在燈下仔細看,不時還拿起來嗅一嗅。
嚴文琦自幼愛往張天祜這裡跑,有時候看他擺弄那些藥,一看就是大半天,張天祜現在這個動作他再熟悉不過。
靳葦八成是,中毒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