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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文琦看著姜行雲,若有所思:「確切地說,是來希玥。」
第40章
聽到來希玥這三個字,姜行雲很難有好臉色。
她那些自以為是的伎倆讓他厭煩。
不過話說到這裡,事情漸漸有些明朗。
劉臣齊在這個時候千里迢迢跑到恆州,給靳葦下毒,著實沒有必要。
且用了落息這種只有漓國才有的毒,擺明了就是要將來希玥拖下水。
劉臣齊知道,以姜行雲的性格,一旦知道靳葦中毒一事是來希玥的手筆,必然不會放過她,而一旦動了來希玥,便會同漓國交惡。
屆時,無論姜行雲事先與來川赫達成了怎樣的共識,聯盟都會不攻自破。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想通了這些,姜行雲反而沉下心來。
正在這個時候,張天祜掀簾進來。幾步走到姜行雲面前,將一張藥箋遞到他手中。
「照這個方子去抓藥,用水煎服,早晚各一次。」
姜行雲騰地站起來,一掃臉上的陰霾,罕見地在外人面前露出明快的笑容。
「辛苦張大夫,我這就差人去。」
之後,張天祜又走到內室,仔細查看了靳葦現在的狀況,判定沒有什麼異常,又叮囑了幾句,才放心離開。
服過藥還不到午時,姜行雲死死守在靳葦床前,總感覺她會突然醒來。然而等了一天,人還是那樣沉沉的睡著,絲毫沒有醒的跡象。
他安慰自己,許是服用的劑量不夠,於是天一黑,便扶起靳葦,將晚間的藥一點一點餵下去。
一夜過去了,人還是沒醒。
姜行雲看著靳葦沉睡的模樣,漸漸的心裡有些發慌,天剛蒙蒙亮,便準備差人去張府請張天祜過來。
剛起身換好衣服,回頭一看,靳葦直愣愣地躺在床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然而兩隻眼睛卻睜得大大的。
姜行雲有些不敢相信,忙要湊過去仔細看,卻不妨左腳絆著了右腳,一下跌坐在床邊。
靳葦確實睜開了眼睛,只是人看著呆呆的。
「阿葦?」姜行雲對著靳葦輕輕地呼喚,看著她熟悉的眉眼,他有些難以自持。
撥開靳葦散在額間的碎發,姜行雲一遍遍親吻著她的額頭、臉頰和嘴角。
他終於敢釋放出自己這幾天的恐懼和不安,這幾天裡,他總是告訴自己,她中的是尋常的毒,張大夫一定有辦法,他一刻也不敢想,「萬一」這種詞。
然而此刻他看見她睜開雙眼,一霎那竟然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錯覺。
心中懸著的一顆巨石終於落地。
可是任他怎樣動作,靳葦並沒有任何回應。
她的眼睛眨巴眨巴,靜靜地看著床幔,仿佛姜行雲方才所做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姜行雲這才覺察出不對,眼裡閃現出一絲驚慌,他趕緊喚了人,到張府去請張天祜。
半個時辰後,張天祜匆匆忙忙地趕來,姜行雲立馬避讓,起身站在一旁。
眼看著張天祜的眉皺的越來越深,姜行雲的心情沉到了谷底,張天祜既然能在嚴府待了大半輩子,醫術自然是沒得說。
可眼下他一臉凝重,只能說明,靳葦的毒,可能已經超過他的預期。
這讓姜行雲心裡不能不害怕。
「應該是,少一味藥。」張天祜收起針放好,轉身對姜行雲說。
「什麼藥?」姜行雲迫不及待地問。
張天祜搖搖頭,雖然心底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不知道。
靳葦身上的毒,確實是落息沒錯,他也是照著落息的毒方去配的解藥,但是靳葦現在這個樣子,顯然她身上的落息,並非他以前所了解的,那只有一個可能,有人更新了落息的毒方。
姜行雲此時慌的六神無主,在恆州,如果張天祜都毫無辦法,那麼還有誰能救靳葦呢?
慌亂間,他抓住張天祜的胳膊,眼神中帶著幾分哀求:「張大夫,你想想,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一旁的春嬸兒看到姜行雲這個樣子,已然泣不成聲,他從小便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吃了苦,受了折磨從來不吱聲,何曾這樣求過人。
張天祜雖然面上冷的很,但是心卻是熱的,此刻面對姜行雲,他也有些心軟,可是……
在等待張天祜回答的過程中,姜行雲的眸底漸漸暗了下來,終於,他的手放開了張天祜的胳膊,取下牆上的劍就要往外走。
然而還沒出門,迎面撞上了嚴文琦。
「陛下,冷靜!」嚴文琦雙手張開,攔住姜行云:「你若是提劍去找來川赫,不是正中了劉臣齊的圈套?」
姜行雲此時已經急紅了眼,拿著劍的右手指向床的方向,朝著嚴文琦喊道:「靳葦躺在那兒!」
「陛下你先等等。」嚴文琦安撫完姜行雲立即闖進屋裡,逮著張天祜就罵:「老頭兒!什麼時候了,你還要面子!」
張天祜頓時臉紅了一片。
姜行雲還是去找了來川赫,二人不知談了什麼,大吵一架姜行雲摔門而出。
一個是大周國君,一個是漓國國主,二人鬧成這樣,恆州城內頓時人盡皆知。
靳葦的毒還是沒有解,而且呈現出更奇怪的症狀。
白日裡,睜著眼,不動彈,不說話,也不理人,像個活死人一般,太陽一落山,便立刻閉上眼,瞬間熟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