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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父親,劉家的家主劉豫卻不這樣認為。
在他看來,劉家什麼都沒做,就讓劉元然入了姜行雲的眼,這是老天相助,天予不取,必有殃災。
所以劉豫不顧劉臣齊的反對,一臉笑意地把劉元然送上了入宮的馬車。
八年前他沒有得到的,或許這次,可以如願了。
張太妃只是個幌子,最後陪劉元然在宮中四處閒逛的,當然還是姜行雲。
然而有美人作陪的皇帝陛下回到自己的寢殿,卻並不開心。
靳葦看著他那副蔫蔫兒的樣子,打趣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才貌雙全的劉家嫡女,陛下都瞧不上眼嗎?」
姜行雲斜躺在榻上生著悶氣,對她的調笑並不理會。
見姜行雲這個樣子,靳葦有些不知所以,不就是陪劉元然賞了個菊?自己還不是天天在杜千熒面前陪笑?他這脾氣來的真是莫名其妙。
儘管如此,她還是走到榻前,好言哄道:「陛下?」
姜行雲騰地翻身坐了起來,眼睛盯著靳葦,一字一句地說道:「聽說孟涪被關在祠堂,就是因為不想娶劉家女的緣故……」
靳葦一愣,她從未與姜行雲說過此事,他從哪裡得知?
姜行雲看她這個反應,心裡更生氣了,他死死盯著靳葦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的心底。
「夫子這樣極力把劉元然推給我,是不是有別的心思。」
第14章
聽了姜行雲的話,靳葦一頭霧水,什麼叫她有別的心思?
她細細回想他方才的話,他說她極力把劉元然推給他,她哪裡有推給他,她這不是為了坐實……
想到這裡,靳葦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孟涪?
姜行雲看到她表情起了變化,心跳漸漸加速,心想這下她該明白了吧。
誰知靳葦下一刻,卻板起了臉:「陛下懷疑臣藉此事,幫孟兄擺脫婚事?」
姜行雲看著她,沒有說話,滿臉寫著:難道不是嗎?
「臣與孟兄是有些私交,但是陛下的事,是公事,臣還不會糊塗到,公私不分!」靳葦的語氣明顯加重:「陛下好生歇息,臣退下了。」
說完,不等姜行雲有所反應,轉身出了殿門。
姜行雲遲疑了一下,回過神來後立馬從榻上翻身下來,不顧自己光著腳,就要往外追,走到大殿門口,外面哪裡還有靳葦的影子。
他生氣地一拳錘在門框上。
「陛下,用膳了。」宮女手捧著宮盒,站在宮門口,顯然不知,自己來的全然不是時候。
「撤下去,朕不餓!」姜行雲氣沖沖地說完,回手關上了殿門,又躺回榻上。
真是塊木頭!
姜行雲回想起方才的事,越想越生氣。他什麼時候說她公私不分了!
而且,她居然認為與孟涪是私交,而他的事是公事!
姜行雲心裡堵的緊,隨手拿起矮几上的茶盞就往口裡灌。
一口下去,立馬噴了出來,怎麼這麼燙!他生氣地將茶盞擲在矮几上,一個沒放穩,茶盞倒了,茶水順著矮几流了下來,榻上、他的衣服上,流的到處都是。
「來人!」他越發心煩意亂。
宮人立刻小跑進來,一眼便看見發生了什麼,很有眼力見兒地開始上手收拾。
「這茶誰倒的?」
宮人立即停下了手,躬著身子回覆:「奴婢不知,靳侍郎來了之後,奴婢等人就沒再進來。」
姜行雲這才想起這是方才他進來時,靳葦給他倒的,這是要燙死他嗎?
宮人見姜行雲黑著一張臉,收拾完便趕緊出去了。
夜間,姜行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靳葦臨走時,眼圈都紅了,又開始後悔,他這是生的什麼氣!
明知道靳葦全心全意為他,事先也和他好一番商量,怎麼牽扯到孟涪,他這樣沉不住氣。
孟涪算什麼,不過是有副好皮相,怎麼能同他與她相比,也值得他同她置氣?
姜行雲越想越後悔,索性起來披上衣服去了城東的小院。
靳葦的屋內沒有光亮,想必是睡了。
姜行雲輕輕地推開窗,躡手躡腳地翻了進去,生怕發出什麼聲響。
他熟練地避開可能碰撞到的東西,走到了靳葦的床前,顯然對房內的裝飾早已瞭然於心。
她的呼吸並不順暢,難道是哭過?他大著膽子摸了摸她的枕頭,果然濕漉漉的一片。
他心裡更加內疚了。
靳葦突然翻了個身,姜行雲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拿開,便觸到了一片柔軟。
那是,她的臉!
姜行雲心中大慌,卻不敢動彈。
靳葦意識到自己的臉觸碰到了什麼東西,覺得不對勁,便伸出手順著往上摸,居然摸到了一隻胳膊!
「誰!」她嚇得立刻擁著被子坐了起來。
空氣中一片靜謐,姜行雲此刻尷尬極了,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在他猶豫間,靳葦試探性地問:「殿下?」
片刻後,姜行雲嘆了一口氣,心虛地答道:「嗯。」
靳葦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黑黢黢的,煩勞殿下掌個燈。」
姜行雲二話不說,立馬出去找黎叔。
趁著姜行雲出去的功夫,靳葦下了床,摸黑穿好了衣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