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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便是青梅竹馬了?!救命之恩可無以回報啊~」太后想了想下一句,小女子只能以身相許,最終還是沒有說。
黎書:淦,越描越黑。
「你曾言,要帶黎丫頭走,可有此事?」目光打量著階下之人,有蒼松翠竹韌勁也有年少凌人的銳利,神色淡薄疏冷分明盡在眼前卻如隔千山。
這樣的男人,配得上與她的孫兒爭一爭。
「是!」
「瞎子--」黎書咬牙切齒的搖頭,他是真瞎了麼?看不見?
「哈哈哈...哀家還是第一次聽聞有人姓瞎,有趣有趣!」
黎書被她笑的毛骨悚然,不由得捏緊了銀針,好想一針扎暈這老太太。
「眼不瞎心卻盲,故而喚為瞎子。」瞎子恭謙的笑著,絲毫沒有因皇家威權而懼色也沒有因愛而不得而卑懦,只是看向黎書的眼神多了幾許柔情。
「你倒是比我那孫兒眼明心亮,一早知道黎丫頭是個好的,他若是有那覺悟哀家今年都能抱上重孫了!」太后感慨道。
嗯???
畫風跟她想的...不太一樣啊!
老太太出什麼么蛾子?
華麗的屏風後,五官陡然扭曲,一團帕子越攪越亂。
黎書沒看懂太后的這波騷操作,太后今日不是為著他們二人的事問責的?怎麼聽著還有種要成人之美的意思呢?
老太太越發的讓人琢磨不透,就像腦子裡一閃而過抓不住的靈光。
「太后是想成全?」瞎子問。
「哎~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一個老婆子摻和什麼勁兒,若是黎丫頭喜歡自然會跟你走,若是不喜歡自然會留下。不管她做出什麼選擇,你和小九都不可強求,明白麼?」
黎書:....不摻和,您老在這是玩什麼勺子把兒呢?
「阿黎,魚與熊掌不得兼得,一女不可侍二夫,小九和他你必須要放棄一個斷絕了關係,哀家真的想知道你會選擇誰?」
敢情兒,是把皮球踢給她,讓她選呢?
雖說壽安宮裡不至於埋伏著刀斧手砍她,但是以老太太的手段她若真是選擇了跟瞎子走怕是也走不出這宮城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話里的試探當誰聽不出來呢。太后是料定她會選擇璟王,逼她拿話戳瞎子的心窩子呢。
「黎書與他同過生死,共過患難,他待我如兄如父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如果讓黎書果斷放棄斷絕一個照養我十幾年對我恩重如山之人,太后難道就真的放心將璟王託付於我這樣的人麼?」
太后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驟然大笑,寵溺的點了點她的眉心,「鬼機靈,難怪男人都喜歡你!」
黎書摳了摳進水的耳朵,懷疑自己有些幻聽了。
太后這是...在誇她?能勾引男人?
老太太昨天殺人受刺激了吧?
壽安宮深廣,眼瞧著已是掌燈時分採光稀薄,只有近身侍奉的竹墨瞧見了那屏風後光影微微閃動。
「太后,時辰不早了。」竹墨道。
黎書依舊被太后扣留著說話,心卻跟著瞎子的腳步飛了出去,目光始終逗留在窗外有沒有瀚北的示警信號。
太后算好了璟王會來留兩人用晚膳,黎書味同嚼蠟倒是那祖孫倆吃的津津有味。
眼瞅著宮門要落鎖了,太后依舊沒有放人離開的意思,想想上次在清雲殿栽的跟頭,黎書極不自然的向沐雲庭拋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好在,沐雲庭尚留了一絲良心在人間。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黎書的一顆心才落回了肚,嗓子裡一直徘徊著像瞎子解釋的話。印象中瞎子總是無限制的包容自己,不論她犯多大的錯他也不曾生氣過,可是今天...他走時眼皮子都沒看自己一眼,大抵是真傷心了吧。
「吁---」
馬車一頓,愣神中險些順著衝力從座上摔下去,沐雲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探開指縫,睿王一身白衣孝服橫欄在馬路中間,猩紅的眸子宛若兩隻燒紅的鐵鉤,恨不得戳穿璟王的琵琶骨。
沐雲庭下了車,黎書在馬車裡面聽到他囑咐著先送她回府。
馬車調轉時風吹起車簾,她瞧的真切睿王帶的府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璟王只留下了夜鳶一人,其他的老老實實護送她回了璟王府。
她驀的想起晨起他說的那句話,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兒。
*
「你來就是為了同我說這個?」瞎子冷著臉看不出喜怒,不...喜肯定是沒有的,怒嘛,暫時瞧不出來。
他還以為黎書會先來解釋一下今日之事,沒想到火急火燎的說的還是與璟王有關。
「這還不夠麼?玉嬪的死因我之前讓芻狗查了許多人都沒能挖出來全部的真相。」黎書驚訝的看著他,這個瓜她可是反映了好半晌才消化完,「你說璟王若是知道這件事會怎樣?他老爹殺了他娘,會不會直接起兵造反?」
「你為何如此關心玉嬪之死?」瞎子抬眸看著她眼裡多了一抹憂慮。
第四十一章 爭執
當年顧卺霖以鐵腕扶持啟帝登基借的是柔然的勢力,當年啟帝許諾待他登基為皇便重新規劃八疆線許柔然一部南遷至水草豐美之地。
然啟帝登基後加重的歲貢、縮小疆線直至將柔然一部逼至絕路迫不得已才生了叛意,顧氏一族樹大根深、風起雲蒸在啟國比皇帝更具權威,顧卺霖率子出兵繳叛卻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柔然滅族在前顧氏傾覆在後,而皇帝..坐收漁翁之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