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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沐雲庭的警惕愈濃。
黎書豎指抵唇,將劍重新遞了過去。
她指了指地上的鞋,起身緊貼在門柱後面,不緊不慢的往身上套著牛皮護甲。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緊湊有序,不下三五十人且個個都是練家子。
沐雲庭看了一眼自己還是那身粗布破衣,罵人的話險些噴出來。
老子花了錢的好麼?!
連身護甲都不給?
迎著男人陰晦的目光,黎書咧嘴笑著致歉,一雙鳳眸笑的含笑含妖在暗黑的夜裡如東珠一般明亮。
她系好最後一根綁帶,船艙里便響起尖銳悽厲的慘叫聲,猛地拉開門,大雄的流星錘呼呼帶風的砸了出去,大雄、采白、二毛三人前後有序的,人隨利刃殺了過去。
錘砸在身體上皮肉炸裂的聲音和死亡的哼叫,黎書倚著門托起腕上的那隻連機弩旋身利落的殺了出去。
「前攻後防!」黎書下令。
沐雲庭提劍緊跟出去,鋒銳的劍氣狠絕的要將人斬殺,他全力的一劍橫劈開了刺向黎書後背的劍。
他再不喜黎書也罷,在抵達西京之前,她還不能死。
「護貨!」黎書來不及說一個謝字一聲厲喝,與白日的清脆如同雲泥。
二毛雙手持著開山刀一個縱身,落在沐雲庭身前狠戾的將飛撲而來的殺手當胸破開。
蝗蟲一般的殺手自底層和二層撲了上來,大雄一聲怒吼虬髯遍布的黑臉上閃著興奮的紅光,技術嫻熟的幾記流星錘猛地砸在前艙甲板上,摧古拉朽間艙板發出一連串的爆裂聲,三層的甲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碎成了木屑。
下墜中,正對三層甲底的殺手瞬間被砸成了碎骨爛肉不分你我的交融在一起。
黎書靈活如流水一般躲過飛來的刀鋒,背靠著沐雲庭向二層前後艙的不停的放箭。
快到看不清殘影的箭矢,所到之處必是一箭封喉。
被接踵而來的箭矢射中的殺手,如下餃子似的一個個跌下船,撲通撲通的激起朵朵浪花。
采白抽出長鞭捲住桅杆,飛身出去一腳倒鉤,一手使出全力拉住纜繩,順著衝力的拉扯船帆驟降,整條船猛地急轉,底倉的人被慣性沖帶著摔出艙門。
配合默契的四人殺紅了眼,兇猛狠戾的仿若地獄出逃的勾魂索命的使者。
那些本來奪舍他們性命的殺手,此番卻成為了獵物,滾在地上悽厲的慘叫,墮入地獄。
沐雲庭第一次見到她們出手的樣子,不免喟嘆:銅牆鐵壁一般的存在。
四周人影惶惶,刀光惡寒,卻無人再敢上前。
黎書不住的笑,「哪路的,這麼看得起我們暗香坊?」軟糯的聲音在船艙里迴蕩,桃花般的粉面儘是殺氣。
精亮的眼睛裡似有勾爪,能穿透人的鎖骨連著後背的琵琶骨都跟著生疼。
一個半身都被砸爛的殺手,匍匐著向同伴爬去,嘶啞著聲音:「救我..救救我...」
黎書抬腳踩住那人的斷腿,他的身子在劇烈的抽搐著做著最後的掙扎,那人疼的還未喊出聲,一把長刀死死的抵在那人的後脖頸激的他一顫,下一刻驚天慘叫充斥在整個船艙。
她如屠夫一般,拿著手中的剃刀順著那人脊骨一點點的挑開後背,亮出白骨森森的脊柱。
這樣的一幕,讓人如何不毛骨悚然,渾身發寒。
黎書看了一圈兒驚懼萬狀的臉揚眉笑了笑。
她還能笑的出來?
那張近在咫尺笑容嫵媚的女子,饒是沐雲庭見慣了血海屍山也不曾有過此刻的心顫,這是特麼就是個活鬼。
「嘖嘖嘖...大家都是開門做生意嘛,幹嘛非得見血呢?暗香坊的規矩,不懂麼?」黎書收了刀,轉頭衝著沐雲庭媚笑著。
沐雲庭:看他做什麼?這時候不應該趕緊殺出重圍麼?這笑...沒憋著什麼好屁吧?!
第三章 黑吃黑的交易
黎書:你娘沒告訴過你,局勢處於下風之時要學會裝孫子麼?
暗香坊只一條規矩,價高得者。
「怎麼?暗香坊可以將貨賣給我們?我們可以出兩倍的價格!」殺手頭目躲在人後試探的問著。
沐雲庭:淦...二次銷售?
采白:二十萬,二十萬哪~
大雄:老大就是牛X!
二毛:老大,不愧是你...
黎書目光不舍的刮過沐雲庭冠玉無雙的臉,繼續柔聲道:「天還沒亮,怎麼就做起白日夢來?」
沐雲庭:算你有良心!
采白:到手的銀子,打水漂了....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黎書不想為了一件貨壞了暗香坊的名聲。
殺手頭子冷哼,他就知道,暗香坊什麼時候自己打過自己的臉?!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男人抬手,黑漆的江面陡然冒出不計其數的星子。
黎書可沒有那麼天真,那不是什麼星子,而是裹了烈油的輕弩,看數量足以燒了整條船了。
滔滔江面,她可保證不了985那半死不活的身板能活著逃出去。
左右都是個死,不如...
便宜了她,再多掙一筆銀子吧~
「我可沒說..」黎書風情的左右搖動著手指,「我要的是貨,你要的是...」
「他的命!」說話那人笑起來梨渦淺淺嘴角含笑,在這寒風凌冽的夜裡令人發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