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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庭從袖中摸出一個紅玉瓶兒,「這是軍中的秘方,對於外傷很好用。」
「哼,現在想做好人了?」黎書別著頭,對他比出一個大大的中指。
「這次刑部讓你受委屈了..你猜猜看等這件案子一了結,父皇會怎麼處置刑部?」沐雲庭將藥瓶放在桌子上,突然問了一句。
第二十五章 給你臉
邱元海頓時心頭一個激靈,耳邊連劉芳的哭嚎聲都縮小了。
他家才是受害人,怎麼聽這意思還得處置刑部呢?
「案件有所疑點,自然需要提審、覆核,總不能因為被疑之人身居高位便讓刑部置若罔聞,即便此案鬧到父皇那裡刑部也是站得住腳的。」睿王凝視著堂上的紅漆圓柱目光幽沉、冷靜,「六部之事自有其章程和父皇聖裁,怎么九弟還想插手不成?」
黎書聽出睿王話里的意思,這是要保邱元海坐在著位子上了。
那她的手丫子之仇豈不是報不了了?
沐雲庭手捧著半涼的茶杯,盯著殷殷血跡從細紗布里滲了出來,捻了一下手指霸道:「不是六部...是朝中有皇兄插手的我都想插手。」
不管父皇願不願意這刑部都不再是睿王和邱元海的天下了。
黎書的一顆心,踏實了。
*
菡萏院
顧凌倚著迎春軟枕眸底一片冷清之色,聽到腳步聲才撐著半幅身子怯生生的問:「是表哥回來了麼?」
一見玄霜的表情顧凌的心涼了大半,冷道:「她沒死?」
「沒有,好像只是手受了傷,殿下..也去了芙蕖院。」
嘩啦一聲,小几上的茶盞被一掃而空,顧凌疼的叫出了聲。
「小姐,您燙著您自己了!」玄霜即刻喚人取藥來卻被呵止,「扶我去芙蕖院!」
拿著受傷勾著表哥去了她的院子裡當誰看不出呢,騷狐狸的道行還不夠火候。
除了白藥賠了個笑臉,芙蕖院裡的人臉上都寫了一個「滾」字。
采白將包好的手指重新拆開清洗、換藥、止血,明明是疼的直打抖黎書還是咬著牙沒敢吭聲。
「既然不是你做的,為什麼要跟著睿王走?」
黎書甩過去一個白眼兒,「你故作樣子不就是為了讓睿王誤會,你越是對我好睿王便越想要我的命,我沒死在刑部倒是令你失望了。」
「我也想知道是不是你殺的邱衡?」
「哼!現在知道了?殺不殺是如何,不是又如何?該死之人天必而誅之,邱衡橫死是老天爺在收他,誰殺他都是替天行道!」
「在刑部,你為什麼沒有供出璟王府?」沐雲庭問。
黎書眯眼看他,靠,這貨該不會以為自己是純純一片真情才舍了手指頭保住他的吧?!
「是你做的麼?」黎書反問,「你應該也明白不管是不是你做的,睿王的目的就是想要按死你,你死了不怕可別連累我。」
夜鳶怨怒的看著她,這件事稍有差池便會牽連璟王府數百條人命,她竟只考慮她自己?
沐雲庭耐著性子示好將藥遞了過去,采白瞅著他們不順眼嗆話:「什麼了不得的藥呢,怕是要命來的更快些!」
「你別不知好歹要不是我們殿下你家姑娘還不知能不能活著走出來呢?」夜鳶道。
十指連心黎書正是疼的心煩氣躁,「滾出去!」
「聽見沒,叫你滾哪!」采白叉腰。
顧凌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姑娘在璟王府嬌養長大,雖不及皇室里的尊貴卻也未曾有人這般明目張胆的叫她滾!
生平第一次被人罵的這般難聽,粉白的小臉臊的漲紅泣不成聲,「姐姐,凌兒做錯了什麼?」
水汪汪的眸子望過來帶著無限的委屈,沐雲庭不由得一怒將藥瓶拍在案上:「本王給你臉面了!」
她才給他臉了呢!
黎書正好罵,門口那道粉影哭著跑了出去,隨伴入耳的還有玄霜那句:「小姐,您千萬別想不開!」
不等黎書開口沐雲庭瞬間變了臉抬屁股就跑了出去一把將顧凌拉住,卻是疼的她一縮。
「怎麼了?」掀開袖子,皓腕上通紅一片。
「凌兒聽說黎姐姐受了刑,心驚受怕之下撒了茶水不過是一點燙傷而已,可...」玉軟花柔的女子猛地撲到沐雲庭懷裡傷心不能自已,眼眶兒紅紅地望向沐雲庭,連聲音也帶著哽咽:「表哥,黎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她..她要趕凌兒走!」
「璟王府就是凌兒的家,表哥是凌兒唯一的親人了,凌兒不想走...」
顧凌委委屈屈的眼淚在眶子裡打轉兒,捂著帕子咳了幾聲更透一股子纖柔憐弱之態。
黎書最胰心這種半點風都吹不得的弱女子,矯揉造作。
「砰--」
顧凌嚇得一顫,生生的暈死了過去。
沐雲庭怒道:「封了芙蕖院,凌兒病癒之前裡面的人不得出入。」
「你管得著?」采白氣的嘴都歪了,還不忘憤憤的罵了一句:「關個門還能嚇死人了?」
「定軍侯府沒人了麼?要在這兒養著?」黎書好奇。
白藥守在一旁,小心勸道:「先定軍侯嫡出一脈戰殞,如今襲爵的乃是顧氏二房。表小姐胎里不足先天的心疾弱症,全靠王府里的玉魂冰片的供養勉強續命,且表小姐自幼養在璟王府與璟王殿下的情分自然比旁人深厚些。」<hr>